境風 作品

第 20 章

再一看他手上還戴著戒指,嘖嘖兩聲搖搖頭,接著說:“真是太晃眼了,你離我遠一點。”

林從沚嘆氣:“他叫我戴著玩。”

“財大氣粗的人都這樣嗎?”張渺打量著他,“不過…說真的,這種古董戒指與其擺在展櫃裡,真不如戴在手上。”

張渺說這話是真心的,玻璃展櫃就是個囚籠,她自己也是藝術相關工作者,此前在博物館上過班,也給名家大師當過助理。但林從沚這會兒沒心情,乾巴巴地說了句:“這種珠寶,放在哪裡都漂亮,先走吧。”

他今天大約是見不到蕭經聞了,不知道怎麼了,他莫名的有點不安。gleam這麼大,他一時半會又找不到蕭經聞,總不能在這裡耗上一天。他又不是望夫石。望的還是前夫。

在微信上跟蕭經聞說了一句‘我先走了,戒指什麼時候還給你,你告訴我時間。’

得到蕭經聞迴音,是三天後。

暴雨後的空氣格外乾淨,清晨四五點的保潔車裡有很多前幾天大雨泡爛了的樹葉。城市淋了三天雨,終於得以喘息,開始重新運行。

時間是清晨五點半,林從沚很少在這個時間醒來,倒是經常這個點入睡。

微信上依然沒有蕭經聞的迴音,他先去洗漱,然後喝了杯溫水。

畫室裡有一幅4開尺寸的素描,他在寫生從gleam戴回來的戒指。不知道什麼時候還他,乾脆就拉了個攝影燈過來打光寫生。

這幅林從沚畫的是素描,素描是一切繪畫的基礎。因為無法用色彩來展示物體的固有色,就只能通過筆觸、明暗和線條來表達物體的質感。

學生時期的林從沚和同學們一樣,最害怕寫生的時候老師擺個不鏽鋼,擺個玻璃瓶,更怕這種寶石類的。他還記得13歲的時候在家裡,他和林泠玉寫生同一組靜物。

林泠玉有多可怕,靜物組是她啃一半的蘋果,半枯不萎的花,喝了一半的礦泉水,最後她琢磨著,把做美甲的小水鑽抓了一把,隨便灑下去。

藝術生都是這麼一點點被磨出來的。音樂美術舞蹈都一樣,誰小時候不是哭著鋸小提琴,要是鄰居在學二胡,那就是一個鋸木頭一個殺雞,不知道的以為這層樓晚餐打算燒柴火起鍋。誰又不是在舞蹈房練功練的兩腿沒法下樓,被老師按著腰往下壓,路人都要說一句身殘志堅。

——林從沚也一樣。這樣成長起來的孩子,叫他如何改觀。

清晨六點整,他開始最後調整這幅畫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