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尋得手帕
蚣蝮一經現身，上躥下跳，頓時嚇得在場人哆嗦不止。
“怪、怪物！”一看守尿了褲子，指著機甲後的女人嚷嚷，“她是妖妃！”
國主見守衛迎戰蚣蝮躊躇不前，心中一橫，當即道：“你們還愣著幹嘛？！抓活的！”
許印聞言一皺，而白曼羅卻是氣定神閒，指揮著機甲擊退士兵。
“娘娘！您先撤！這裡有我！”
白曼羅睨他一眼，嘴角一勾，手腕向下，調轉方向，混元傘尖朝向人群，變成一杆子槍，瞄準人群中的國主，驟然扣動扳機。
“許印，擒賊先擒王。”
砰的一聲，彈頭飛馳，迅速穿越人頭，直達國主面前。
姜好好瞳孔一震，下意識去擋，卻有人比她更快。
子彈入體，青年身形一翩，摔倒在臺階上。
“沈侍衛？！！”姜好好驚慌失措，不顧危險，跑下臺階。
子彈穿透骨頭，痛得沈硅垚青筋畢起。
“好好...我...沒事......”
“藏書樓...周蓮哥...快......”
他話未說完，就暈了過去。
姜好好不明所以，轉頭呼叫起御醫，而白曼羅趁局勢混亂，一手抓起許印，呼哨示意蚣蝮載人離開。
肥魚踉蹌跑到沈硅垚身邊，惴惴不安，“五土他沒事吧？”
喻青青瞧見御醫用剪子剪開了青年外衣，大致掃過一眼，道：“子彈位置離心臟近，難說。”
姜好好聽見此話，神情更是發緊，“沒事的！他一定會沒事的！”
大腦趨近宕機，支離破碎的畫面時不時在腦海中盤旋，一張張碎片宛如拼圖，聚少成多，最後拼湊出沈硅垚的臉。
突然之間，她目光向著肥魚，“你剛剛...叫他什麼？”
肥魚一時啞口，“沒叫什麼啊......”
“不，我分明聽見你叫他為五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姜好好捂著頭道：“為什麼沈侍衛會出現在我的記憶中？”
“不對！這是我的記憶嗎？為什麼我感覺又熟悉，又陌生......”
喻青青瞧她狀態不對，連忙追問，“你記起什麼了嗎？”
“好像有很多動物，然後我和他......”
說到一半，姜好好目光一變，盯著喻青青道：“青青！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
喻青青一咬牙，頭一低，將玩家的事全盤托出。
姜好好如同被雷劈過，僵在原地，任憑喻青青和肥魚如何呼喚，都不見反應。
肥魚一顆心狂跳不已，他戳戳喻青青，“喻四小姐，好好該不會卡bug了吧？”
“她又不是npc！卡什麼bug？！”喻青青抓狂道。
在兩人說話間，女孩落下兩行清淚，猶如玻璃，碎在臺階。
御醫在瞧見沈硅垚身上的傷後，愁眉苦臉地向國主回稟。
“國主，沈侍衛這傷離心臟很近，憑我國現有醫術，恐怕難以滿足。”
國主瞧姜好好跟個木頭似的杵在臺階一動不動，不由心疼。
“前段時間你們不是說御醫之中出了一名年輕人，發明了一種名為【手術】的東西嗎？”
御醫們一聽，面面相覷，“那可是要開膛破肚啊。”
“且不說能不能成，此舉只在動物身上實驗過，還從未在人身上......”
“閒話少說！快讓人前來！”國主心疼女兒，一聲令下，“沈侍衛救了我和公主的命，我不能讓他這麼年輕就死了！”
“回國主，不是我們不願，實在是那位發明手術的蘇御醫今日不在宮中。”
“那他跑哪兒去了？！”
“他...他去了藏書樓。”
“你說什麼？！”
國主大為震撼，“好端端的，他跑藏書樓去做什麼？！”
“蘇御醫說手術之法還需要無菌環境，而想要在這個世界營造出這種無菌環境很難，他要去藏書樓找找方法。”
國主眉頭擰在一起，而姜好好抱著沈硅垚突然開口。
“我去找他回來。”
“不行！”國主不帶猶豫，立馬否決。
“我可以派其他人去，唯獨你不行。”
“父王！”姜好好說，“要不是沈侍衛，兒臣現在還被關在監獄裡，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全身而退的！”
“喻青青和肥魚互看一眼，當即向國主請命，“國主大人，我們也會跟隨公主一同赴往。”
肥魚拍拍胸脯，“您就算不信公主，也該信我一下吧。”
喻青青撫額嘆氣，低聲吐槽著不靠譜。
國主掃視一圈，目光一閃，終是鬆了口。
“好吧，我再調一隊精銳護送你們，務必要小心！”
囑託完一切後，他便坐在臺階上，直直望著貴妃宮，一言不發，無論誰叫他，他都不為所動。
姜好好起身，要了匹馬，直直往外跑，喻青青騎馬追上，見她眸光冰冷，不由道：“姜好好，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嗯。”姜好好應過一聲，“如果你們能早點告知，說不定五土就不會受傷了。”
喻青青神色一黯，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問道：“你的積分有多少？”
“100。”姜好好說，“很低。”
“我想這就是那個傻子不讓我們告訴你的原因吧。”喻青青嘆氣，“強行告訴玩家身份，獲得的積分也會比自己覺醒的玩家低。”
“不過隨著覺醒玩家數量變多，這也是遲早的事。”她說。
月光灑落駿馬鬢毛，四蹄如飛，塵土瀰漫，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足跡。
山隅深處，飛簷翹角，雕樑畫棟，藏書樓層疊而上，似乎要與天比高。
透過窗戶，內部的每一層都環繞著密集書架，書架間的狹窄通道供人穿梭。
只是眼下，書墨香被血腥氣覆蓋，用於採光的六邊形玻璃窗此刻呈現顛倒，讓原本的佈局變得詭異無比。
鬼章瞅見賀裡靠著書架，正與暮那舍說著什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他幾步上前，準備從對方手中奪取手帕，行到一半，卻被蛇杖擋下。
“之前說了，手帕歸我。”
鬼章觀察著他表情，沒發覺異常，又換上嬉皮笑臉的口吻。
“這可是公主手帕誒，常人接觸不到，我瞧著材質挺好，要是復刻一款，流通到市場，肯定有很多平頭老百姓購買。”
暮那舍從賀裡手中抽走手帕，別在腰間，眼神警告鬼章。
“你與其琢磨商機，不如想想辦法，該如何出去。”
“遵守規則啊。”鬼章衝倪商道：“對吧，商兒娘子。”
倪商呵呵一笑，“話是沒錯，但有一條假規則混在裡面，你分得清孰真孰假嗎？”
“這還不簡單。”鬼章挽起袖子，“一條一條試，不就知道了？”
付蘇聽後，頭皮發緊，她罵罵咧咧道：“你要作死別拉上我！”
“誰說我要自己作了？”鬼章衝地面癱倒的賀裡努嘴，“這不有一現成試驗品嗎？”
幾雙眼睛同時落在賀裡身上，男人叫苦不迭。
這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啊！
“我反對！”賀裡兩手交叉，拼命掙扎。
“我覺得可行。”付蘇說。
暮那舍倒沒發聲，目光落在一處，似在思索。
“商兒娘子，你覺得呢？”鬼章湊到女人跟前，好死不死發問。
“這麼多條規則，一條一條試下來，太過浪費時間。”
倪商當機立斷，“我們每個人都因違反規則而被觸手襲擊，只要歸結到一起，再排除一番，不就好了？”
“那我先來。”付蘇在她話音落後，率先發聲。
“我們仨之前一起行動，因為出現書籍自動翻頁的情況，所以引來了觸手。”
“之後這位要求我施加咒術尋找手帕，我們才突破禁地，與你相遇。”
倪商見鬼章和暮那舍同時點頭，印證了付蘇的說法，於是道：“我是因為在看書的時候，突然發現闖入了第六個閱讀區。”
話畢，幾道視線最終齊落賀裡身上，異口同聲，“你呢，為何追你的會是那個藍眼長舌的怪東西？”
“我......”
賀裡神色猶豫，見倪商掄起一把斧頭，心中一怵。
“我說我說！”他從地上爬起，“藏書樓的門不是不見了嗎？我就想著找管理員開門，結果半路遇上一個老頭，拿著這手帕找我換錢......”
“所以你換了？”付蘇皺眉。
“嗯......”
他眼珠子一轉，隨即道：“我那一層剛好有位管理員，所以我就想，即便有危險，我也能第一時間通知管理員化解危機！”
賀裡回憶之前經歷，心有餘悸，“可誰能想到，那老人將手帕交給我後，就直接跑沒影了，而我想求得管理員幫助，一回頭，管理員也不見了！”
他搓搓胳膊，想撫平雞皮疙瘩，“沒走幾步，我就感覺頭頂有水落下，一抬頭才發現，書架上趴著一個藍眼睛長舌頭的怪物！”
男人聲音漸小，“再後來我就遇到你們了......”
“一個因貪婪造成的慘劇。”鬼章簡要做了總結。
“你們誰有筆？”倪商突然說。
暮那舍從隨身口袋中抽出一支，順帶附送一張紙。
“多謝。”倪商接過筆紙，憑記憶寫下早先公佈的規則。
“目前規則四六八九得到證實，而與其相關的五七存在是假的可能性偏低。”
“為什麼？”賀裡望著寫滿一頁紙的規則提問。
倪商轉著筆身，指了指第五條。
“這條說藏書樓對書籍進行了整理歸類，如果這條是假的，那麼就說明所有的書籍擺放都有問題。”
“可我卻按照路牌順利找到了書。”
“所以這條不成立。”
“但你也因此誤入第六個閱讀區。”暮那舍提出質疑，“如果指路牌有問題，那它就是故意引你觸犯規則。”
“喂，你們怎麼不說第三條？”付蘇指著紙開口，“藏書樓每日5點至7點閉門，書樓要求我們在7點前離開。”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還沒到七點，為什麼門關了？”
少女忽然一頓，“等等！這裡的七點究竟指的是早上七點還是晚上七點？”
“你現在才來糾結時間，不覺得太晚了嗎？”倪商摁著眉心，用筆尖點了點第十條。
“時間異常請找管理員。”她一頓，“說明這裡的時間和外界不同，可能經常發生變化。”
鬼章摩挲著下巴，接過話，“也就是說，關於時間這條，存在故意誘導？”
“沒錯。”倪商說，“這是一個陷阱。”
“既是陷阱，那假規則就是這條了！”付蘇眉飛色舞，“那我們還等什麼！快找管理員幫忙啊！”
幾人互看一眼，相繼離開原地，賀裡瞟過一眼暮那舍，趁其餘三人視線不在，湊到男人身邊，低聲下氣。
“暮會長，還有一事。”
男人神情驟變，眼神微閃，“何事？”
“我在進來前，曾目睹倪商和您的修女，凱希婭小姐在一起。”
“她們進來時，往建築類書籍去了。”
暮那舍嗯過一聲，剛好撞上鬼章回頭。
男人不動聲色，拉遠了與賀裡的距離，鬼章視線在兩人身上轉悠。
“黑夜大人真的只是因為公主囑託，才對手帕這麼執著嗎？”
“不然呢？”暮那舍微微一笑，“還能因為什麼？”
鬼章聳聳肩，“畢竟紅冰臺神出鬼沒，眼線遍佈各處，及時瞭解上頭動向，也有利於我商會發展嘛。”
“商會若辦事得力，樹核一事就不必慘淡收場。”暮那舍抱起胳膊，冷嘲熱諷。
鬼章嘴角一滯，別過頭，又向倪商道：“商商，你聽到了吧，他懟我！”
“哦。”倪商冷淡應著。
“你給點反應啊！”鬼章壓低聲音，“要不是你搞出的機甲首飾，我哪會淪落至此？”
“神經。”女人落下倆字，轉頭不理。
付蘇憋笑憋得辛苦，拍著鬼章的肩道：“頭一回在女人身上吃癟吧？”
“多吃吃，就習慣了。”
剛下樓，擁擠的小道瞬間變得開闊，倪商抬眸，瞅見書架間飄出的紅色衣襬，下意識握緊斧頭，衝其餘幾人開口，“小心點。”
付蘇瞧見那位身著紅裙的女子，臉色一變，“又是她？！”
與此同時，暮那舍的蛇杖穿過眾人，如箭離弦，飛向紅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