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物是人非

 風雨吹石一萬日，此石欲堅不堅反生目。

 忍看白髮在眼前，劇知悽悽剩有三十年。

 悲復悲兮中夜半，哀復哀兮羲和鞭。

 我欲毀其鞭，不教日更懸。

 世界從此止，尚得長見家中各安眠。

 誰能成我願，冥冥高天豈無得道之神仙。

 請君撫我頂，願隨煉氣參道玄。

 明日飛擎斬龍劍，盡斬六龍使日不能出，月不能躔。

 仙人仙人兮何去，此夜欲復盡兮天覆曙。

 我豈不知悠悠天地無此事，此心洶洶難澄慮。

 人生在世富貴功名但流水，不為此事將安處。

 長歌當哭。

 這一曲聲調哀轉，悲慨難當，聽得李承天和甄誠，這兩位遠離紅塵的修仙者，心中都一時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悲傷。

 引得兩人，不知不覺，就往這歌聲之處走去。

 不時間，就看到一個頭戴儒巾，似是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正坐在一塊石頭上，自斟自飲。

 李承天又近了，禮貌招呼詢問:“這位小兄弟，這深山老林之中，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悲歌？”

 言語緩緩，語氣悲憫，聲調溫和。

 甄誠跟在李承天身後，沒有說話。

 在他看來，這個年輕的書生，渾身上下，全無一點仙武之狀，並沒有什麼威脅，所以沒有去管。

 “呵。”這書生看了李承天甄誠一眼，滿口悲傷難止，“眼看著我家中老父老母，一天天老去，心知他們終將離自己而去，自己卻無能為力，這天下間，還有比這更讓人難過的事情嗎？”

 他說完話，拿起酒壺，就猛飲了起來。

 李承天已經從歌詞中，聽出了這書生的心意，於是答問道:“所以你想修仙問道，修成一身本領，斬了六龍，讓日月停止，讓老父老母，可以永駐眼前？”

 “是。”書生停下飲酒，果決應聲。

 但隨之又悲傷萎靡起來，“可是神仙之事，虛無縹緲，要修仙成道，談何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