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從男孩，變成男人
班主任講了一個多小時就結束了，讓大家和父母好好商量，志願不急著填，不急著交，7月2號才截至，一定要慎重考慮之後再做決定。
說完解散。
一堆同學圍上去，嘰嘰喳喳，希望班主任能給自己提個建議。
何俊偉湊熱鬧，圍在旁邊吃瓜，順便打聽消息。
很快，他回來對猴子說：“我聽見陳洛夢要報什麼學校了，她剛剛在問老班。”
“哪個？”
“4個備選，985的大連理工，211的東華大學，非211的廣州大學和華東政法。”
“大連理工？她這個分數怎麼可能上985？”
“她不是特別想去沿海城市嗎，去年大連理工錄取13500名左右，她剛好卡線，有可能賭一把。穩妥起見就是211東華大學，上海也沿海。至於廣大和華東政法是絕對能上的，非211的學校她隨便進，還能挑專業。”
這番分析說出來，侯仁壽絕望了。
大連，上海，廣州，三個城市都有可能，這讓他怎麼填報，賭幾率嗎？
侯仁壽咬咬牙：“我去直接問她，問清楚。”
“你答應我今天不跟她說話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她今天一走，我去哪裡找她？”
侯仁壽掙脫何俊偉的拉扯，義無反顧追向走出教室的陳洛夢。
何俊偉攔不住，只能嘆氣一聲，先著急處理自己的事。
同學之間關係冷淡，聲望不夠，提煉的技能不強。
但老師聲望夠，而且老師做題能力強！
何俊偉走出教室，來到走廊角落給爸爸打電話：“爸，您現在有時間嗎？給我送點錢來，要現金，還有幾個信封。”
何誠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要錢幹什麼？”
“我跟老師打聽點事。”
旁邊有同學打鬧經過，何俊偉壓低聲音，隱晦提了句。
何誠豐多精明的人啊。
找老師，帶錢。
嗨，兒子終於進化為成年人了，恭喜恭喜。
二十分鐘後，何誠豐趕到學校，車子停在路邊。
何俊偉在路邊等他，拉開車門坐進去。
何誠豐拍拍鼓鼓囊囊的手包：“我帶了5萬，夠不夠？”
何俊偉說：“不需要那麼多，我就準備感謝一下我的幾個代課老師，跟他們說我要復讀，問問他們能不能暑假幫忙補課。”
何誠豐被帶偏了：“嗯，老師能補課肯定最好，老師最有經驗。”
事實是，何俊偉補啥課呀，省實驗的老師一節課的費用是800塊，比學生補課收費貴10倍，這誰消費得起？
他只不過想用金錢換時間，現在時間緊迫，給紅包是刷聲望最快的方法，今天不趕緊把這事搞定，以後再想找到老師可就難了。
何誠豐抽出幾個信封，往每個裡面塞1000塊錢。
“500就夠了。”
“就給1000，兒子你記住，送禮千萬別小氣，爸爸不差這幾百塊，你多給點，只要他們能幫上一點忙，咱們都賺了。”
在消費觀上，何誠豐與鄭茹雲保持一致，只要能辦好事，絕對不差錢，給就一次給到位，摳摳搜搜心疼這個心疼那個，還不如不給，拿出來反而丟人。
“我還有幾張500和1000的武商量販購物卡，你老師抽不抽菸？我這還有幾條黃鶴樓1916，要不你都帶進去？”
“好，煙和卡的體積小，比給信封隱蔽，一條就算了，太顯眼，我帶幾包。”
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是女的，不抽菸，塞個紅包最好。
數學物理化學三個老師都是老煙槍，手指都被粉筆和菸蒂染成黃白色了，一人給一包煙，再加一張卡好了。
父子倆把煙和購物卡用橡皮筋綁在一起，500的和1000的分別裝在書包不同的袋裡，信封裝著錢，直接放在藍色文件袋裡，誰也看不出來。
“我進去了。”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您回去吧，忙完了我騎電動車自己走。”
何俊偉揹著書包下車，往老師辦公區方向走去。
何誠豐看著兒子的背影，嘴角滿意微笑，求人辦事送禮最難的就是邁出第一步，能渡過心裡的坎，踐言踐行，看來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辦公室裡有幾個老師，不少身邊圍著學生或家長在詢問，攝像頭在靠近大門的上方，裡面遠一點的地方應該照不到。
何俊偉看到化學老師身邊沒人，趕緊走過去。
“齊老師您好。”
“何俊偉呀，什麼事？”
齊老師放下手裡的表格彙總單。
何俊偉取下書包，立刻進入主題：“齊老師，我準備復讀，您暑假開不開補習班？我想跟您好好補習化學。”
齊老師遲疑了一下，何俊偉背對著攝像頭，拿出一包煙，硬塞到齊老師手裡，不容拒絕。
齊老師被這學生整懵了，低頭一看，嚯，黃鶴樓1916的盒子，還有張1000面值的卡，這也太貴了，本能地想拒絕。
“您拿好，別被看見了。”
何俊偉低聲快速提醒，聲音再次變大：“謝謝齊老師這三年對我的悉心照顧和培養，我化學基礎薄弱，理解能力不強，希望齊老師點撥，告訴我哪裡還有提升空間。”
這是謝師禮啊，那沒事了。
齊老師琢磨過味來，不動聲色將煙和卡放在電腦主機的上面，再稍稍往裡一推，誰都看不到。
“何俊偉啊，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責任感很強，聰明伶俐，很勤奮，積極向上，你身上有獨一無二的閃光點。”
他掏空肚子，把好聽的形容詞輪講一遍，立刻轉折。
“但是，你有個致命缺點你知道嗎？”
齊老師臉上露出柔和的笑容，進入教學模式：“你只喜歡學習新的知識，不喜歡複習鞏固舊的知識，你這叫什麼？說好聽點，是求知慾強，說難聽點，叫喜新厭舊！”
何俊偉哭笑不得，只能陪著一起笑，一起自我批評：“齊老師一針見血，我確實有些浮躁，基礎沒打牢，簡單題丟分太多。”
“對囉，你也發現問題了吧？你理綜才210分，化學丟了多少？錯的都是基礎題是吧？哎你說可不可惜？”
齊老師繼續分析何俊偉的缺點，講了五分鐘，在何俊偉的刻意討好下，兩人洽談十分愉快，感情迅速升溫，勾搭火熱。
暑假單獨補習是沒有的，齊老師今年有其他安排，但他還是推薦了一個補習班，給何俊偉轉發了一張微信名片。
齊老師說：“他們挺靠譜的，你跟他們說是我的學生，可以給你打8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