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機上,阿言正抿著嘴發消息。




【阿言】:我打了好幾l個噴嚏,說!是不是有人在偷偷想我。




【覺覺】:我光明正大的想你。




【阿言】:土味兒情話!哼哼~~~太土了!




她靠著枕頭上眉眼彎彎,因為在宿舍裡,打語音總是不方便的,就算戴著耳機,全宿舍只有她一個人有對象,其餘都是單身狗,在這麼多人面前膩膩歪歪她也不好意思。




所以,阿言在宿舍裡基本上不會跟竹馬打電話或是語音,公共空間互相尊重是基本原則。




【覺覺】:照片.jpg




【覺覺】:這下夠不夠光明正大。




祝覺發來的照片是一張小畫,古巷街道人群熙攘,街邊地攤擺著錢幣玉器,位於中心的是捲髮飄搖的紫裙姑娘。




畫上一角標註了日期和地點,顯然,這是祝覺剛剛畫出來的,正是今天在古玩街遊玩的背景。




而在畫上紫裙女孩的身邊,高出一個頭的大男孩此刻正微微側頭看著身邊的女孩,滿眼一人,阿言唇角不禁翹起。




【阿言】:念在你這麼想我的份上,算你合格。




她在床上打了個滾,把照片存好,轉手發了朋友圈。




【阿言】:今天是打卡古玩街的小言x小祝,照片.jpg^_^




都說秀恩愛死得快,但是她就是想秀,反正身邊的人也習慣了。




她和覺覺的朋友圈一前一後,比起她簡略的文案,覺覺的朋友圈更為簡單,兩顆系統表情的紅心組合,看上去十分的老幹部。




沒過一會兒,老爸老媽叔叔阿姨高中同學大院的鄰居已經齊齊點贊。




嗯?易知也給自己點了贊,速度夠快的。




易知此刻正在看著阿言的朋友圈,事實上,早在最初懷疑阿言的時候,她就看過阿言的朋友圈了。




但易知並沒有看多少,因為阿言的朋友圈幾l乎都是在秀恩愛。




跟她的男友一起爬山,一起逛街,一起做飯,一起過年,一起衝浪的畫。簡單來說,就是秀。




放在現在網上流行的話來說,任誰看著就會當成一個活脫脫的戀愛中的小女生!還是很戀愛腦的那種!




易知上一次看的時候眉頭緊皺,沒看幾l條就關了。




這一次,她依舊眉頭緊鎖,卻不是被膩到,而是認認真真的思索。




莫非,這就是阿言的偽裝?




儘管自己有著遠超常人的能力與實力,但依舊像是個普通人一樣。




如果不是她意外發現,光是看阿言的朋友圈,哪有異能者是這樣的啊!




阿言看起和自己完全不一樣,她朝氣蓬勃,根本就像是在這個現代社會長大的女生。




如果說她並非是從其他世界而來的,那就是如今這個世界本土的異能者嗎?




易知眼光閃爍,心中揣測萬分。




“啊,我差點忘了。”在床上聊天打滾的




阿言突然坐起。




“我在古玩街給大家買了小五帝錢戴,光顧著卸貨發礦泉水了差點忘了。”




阿言下床,從雙肩包的一角拿出幾l個包裝好的小禮盒,除了丁鈴其餘人都分發了一遍。




“五帝錢?謝謝阿言。”楚冰冰雖然疑惑,但道謝後接過盒子直接拆開,就看到了穿成了手繩狀的五枚銅錢。




“唔,驅邪保平安用的,可以當手串戴,或者掛在書桌附近,包上都行。”阿言說著。




易知還在床上伸手接過,顧嘉歲直接拆開戴在手上,丁鈴,丁鈴沒有。




但此刻,丁鈴臉上像是明白了什麼,一副我懂得的眼神。




因為阿言的上床下桌位置與丁鈴是挨著的,她站在哪裡,其他室友也並沒有注意到阿言其實沒有給丁鈴發小五帝錢。




雖然不知道丁鈴又腦補了什麼,但阿言淡定地點了點頭,洗了個手之後默默回到了自己的床。




320宿舍從開學到現在的氛圍一直不錯,互相發東西送東西也尋常。




剛開學報到的時候,丁鈴就帶回了許多美食一起分享。楚冰冰送了護膚品,防曬霜,在六號床放了很多買多了的面膜護膚品彩妝之類的共用,還網購了許多日用品紙抽溼廁紙都放在空閒六號床一起用,顧嘉歲還給每人都送過一件她妝匣裡的東西。




一套成品品相好的小五帝錢將近四位數,阿言買了這四套加在一起都不如報到那天楚冰冰送的眼霜貴。




沒辦法,跟光環人士比不了,真的比不了。




此時,易知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全宿舍五個人,好像只有她沒有給其他室友送過東西了!




她看著手裡阿言送的五帝錢,易知不懂這個,她在手機上面搜索了一通,這要是真品的話,小小一套的高品相要800,具體又根據每枚銅錢有所不同。




現在的易知不差錢,但要給其他室友送個什麼又是個問題。




易知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若是前世欠下的人情,也許就是要用命去還的,這種小東西的禮尚往來,屬實是自己很久沒有接觸過了。




還是等空間的異變結束後看看,別的她不敢說,自己作為木系異能者,催生出的蔬果之類的總是可以安心送人。




今天的320宿舍大家似乎都很累,不同於週末的其他宿舍決戰茶話或是通宵遊戲到天明,整個320宿舍除了阿言偷偷在被窩裡傻笑,其餘四人都各懷心思。




顧嘉歲正在摸著自己的手,一雙儘管經過了一年多的保養,但依舊有繭子的手。




對比她剛穿越而來時的粗糙傷痕,這雙手現在已經養好很多,不過與她前世實在無法相比。




浣衣,擦地,哪怕是這些最基本的生活技能,她作為公主之時也從未做過。




她今日之所以去了古玩街,是要為如今自己身體的路家爺爺尋一件壽禮。




這位老人與那對偏愛路嘉年的父母不同,對她極好,對這個丟失了十幾l年,失而復得的孫女近乎到了溺愛的程度,




妝匣中那些旁人看來珍貴的各色首飾,還有她名下的各色字畫,地產鋪子股份現金全都是這一雙老人所贈。




無論是她突兀地做出什麼決定,爺爺奶奶都傾盡全力的支持。




因著老人喜歡風雅字畫,顧嘉歲本是想去尋摸尋摸,實在沒有想到,她在那些攤子上走走看看,竟然會發現蘭墨。




一塊蘭墨,頓時讓她心緒湧動。




讓她想起從前的日子。




如今的生活與過往無法比較,兩個處於幾l百年差距的社會,按照現代的說法,一個是封建帝制,而顧嘉歲曾經作為公主,享受到的無疑是最好的資源,是傾盡皇朝之力所被供給的上位者。




她本應該懷念過去的。




那樣呼風喚雨,眾人叩首,一句話可定無數人生死,高高在上,與庶民乃天地之差的嘉寧公主。




初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顧嘉歲的確是懷念的。




一個又一個的夢,每當她都以為重新回到了大周之時,從冷汗中驚醒,身下的軟床與揮手就亮的如晝燈光再次提醒她,這是在數百年後。




可不知什麼時候起,她竟然沒怎麼再做夢了,習慣了醒來看到天花板上水晶電燈。




如果不是今日那塊蘭墨,顧嘉歲已經很久沒有回憶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