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八 作品

第 50 章 J

zak,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




——《來自湯湯分享的歌曲》




*




湯之念心裡有一些小小的秘密,全部寫進歌曲分享。在網絡世界裡,同英文名字的人很多,沒人知道zak究竟是誰。評論發出去頃刻間就會石沉大海,就算是有人看到她寫的小心思,也沒人知道她是誰。




托福考完的那天,湯之念早早回了靳家,待在自己的房間裡,似打了一場勝仗,全身心放鬆下來。




緊接著,遵守約定,期待著與靳於砷見面。




靳於砷是她這麼長時間努力學習英語的一個見證者,從他第一次讓她聽一百遍英語聽力到現在,她的英語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湯之念在心底裡感激靳於砷。




只是,湯之念沒有想到的是,從日暮到晚上,她沒等到靳於砷回來。




晚上在餐桌上,湯之念向湯元分享了自己考完試的消息,湯元鼓勵湯之念繼續加油。




很多時候湯元都沒有給過湯之念壓力,也不給女兒灌輸學習成績好了就有美好未來的理論。她更多的教導湯之念腳踏實地,待人真誠,很多事情就算現在沒有結果也沒有關係,只要努力耕耘了,總會一天會結出滿意的果實。




湯之念狀似不經意向湯元問起靳於砷的消息。




湯元搖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




或許要再遲一些吧。




湯之念回了房間,捧著手機與沈偲聯繫。今天週六,沈偲放假在家。




她最近一段時間忙著學習英語,一直沒時間看課外書,現在可以好好放縱一把。




等到深夜,湯之念放下書,看到窗外一片黑暗寂靜。




看來,他應該不會回來了。




期間湯之念給靳於砷發過一條短消息,他沒有回覆。




湯之念心裡隱隱有一些不好的念頭。




她沒怪罪靳於砷不遵守約定,雖然心裡有一些失落,但更多是某種不好的猜想。




第二天清晨四點,靳於砷給湯之念回了一條消息。




【沒事。】




枕邊輕微的震動聲,湯之念睜開眼。




點開手機,靳於砷的頭像在消息欄最上方。




隨後又一條消息進來。




【抱歉,昨天事情緊急,忘了帶手機】




湯之念:【發生什麼事了?】




靳於砷大概很意外湯之念會在這個時間回他消息。




【吵醒你了?】他問。




湯之念:【嗯,我有點失眠。】




zak:【不好意思。】




湯之念感覺到靳於砷的態度不對勁,瞬間清醒。




【發生什麼事了?】湯之念又問了一遍。




昨天下午靳老爺子突然高燒不退,陷入昏迷,被緊急送去了醫院。




靳於砷匆匆忙忙抱著老爺子下樓,忘了拿手機。




怎麼好




端端的突然變成這樣?




靳宏晨晚上才告訴靳於砷(),靳老爺子其實活不了多少時間了。




老爺子腦子裡長了個瘤(),晚期,這個年紀已經沒有辦法再動手術。




這件事沒讓老爺子知道。




本來也不打算讓靳於砷知道。可是靳於砷追著醫生喋喋不休,他說哪有病毒感染了一週還在發高燒的?肯定是哪裡搞錯了。你們這幫庸醫不行就換人。




靳於砷這個人瘋起來不得了,要把醫院給掀了的氣勢,誰都不敢惹他。




“於砷,你來一下。“靳宏晨領著靳於砷到一旁,告訴他這個殘忍的事實。




靳宏晨比靳宏峻年長五歲,做哥哥的卻沒有弟弟那麼大的野心,集團裡的事物也多是懶得去管。他更愛四處旅遊,尋求冒險,去年剛征服珠穆朗瑪峰。




兄弟兩人在外形上也有較大的差別,靳宏晨看起來更加壯碩,常年的戶外活動,讓他的皮膚變得更加黝黑。




“照病情發展,老爺子應該挨不過這個冬天。”




靳於砷卻是出奇的平靜:“不能化療了嗎?”




“沒用,也遭罪,還不如讓他在剩下的日子裡過得舒服一些。”




這個年紀了,化療扛不住,因為是晚期,化療也不會有效果,到時候反倒因為化療引起各種副作用,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個人脫髮身體消瘦,只會更難捱。




靳宏晨一個做兒子的,對老爺子的事情哪能不上心。




得知父親生病這個消息時,他一個大男人愣是抱著妻子嚎啕大哭了一整宿。




靳宏晨清楚老爺子對靳於砷的感情。靳家那麼多的孩子,靳老爺最寵愛靳於砷。




雖然靳宏晨和自己的兄弟靳宏峻關係不好,但是靳宏晨單純覺得是自己弟弟有病,一碼歸一碼,靳於砷這個侄子從來沒有得罪過他。




靳宏晨也清楚靳於砷的性格。




但是意外的是,靳於砷知道關於老爺子的病情後面無表情,彷彿置身事外般冷靜。




冷靜到近乎絕情。




靳宏晨知道,每個人表達情緒的方式的不同,有些人在最痛苦的時候是流不出一點眼淚的。就像被子彈擊中的瞬間,感受不到疼痛,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轟然倒塌,但是在這一瞬間,腦海裡會晃過成千上萬個念頭——怎麼辦?




靳宏晨拍拍靳於砷的肩膀,“剩下的日子,好好陪陪老爺子。”




靳於砷走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雙手撐在大腿上,躬著身,視線落在病床的老爺子身上。




整個人恍恍惚惚。




很早之前靳於砷就想過死這個字眼,只是他從未去正視。




上次和老爺子聊起來相關話題,他心裡一悸,隱隱的總覺得不舒服。




其實靳於砷也明白,就算沒有大病,老爺子八十歲的高齡了,能在這個世上的時日也已經不多。




可是怎麼辦呢,他不想接收這個事實。靳於砷也曾想,若是再活個二十年,不,十年也行,老爺子或許能看到他




()成家。




*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湯之念和sugarBand的成員抓緊最後的彩排。




這次公益演唱會就在iB大考後的第二天。




五月中的一天,也就是iB大考後結束的當天,靳於砷回了一趟家。




他似乎並未被任何事物所影響,順利地完成了考試,一派悠閒姿態,站在靳家大門口的一顆梧桐樹下。




這個梧桐樹自靳於砷有記憶起就立在這裡,比他年紀要大很多,枝幹粗壯,樹葉茂盛。




靳於砷剛才讓人在這棵樹上按個鞦韆,說等著無聊還能蕩蕩鞦韆。




家裡的人做事情麻利,不過兩個小時買回了材料,一陣敲敲打打,一個鞦韆就綁好了。




夕陽西下,一顆梧桐樹,樹上懸著一隻鞦韆,倒也像是一幅畫。




湯之念放學回家看到靳於砷,竟然有些恍惚,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