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八 作品

第 50 章 J





他們事先並未準備安可歌曲,只不過臺下盛情難卻,謝彭越走過來詢問湯之念意見,兩個人小聲討論。




湯之念站在臺上,手握話筒。她今天畫精緻妝容,一場演唱會換了四套衣服,最後一套是公主的造型,頭上戴一頂小小皇冠,長髮披肩,寓意新生。




從湯之念的角度,能清晰看到臺下的所有人,可每一個人在她的眼中都很渺小。




“enchanted,送給大家。”




隨著前奏緩緩響起,現場噴出夢幻的白色乾冰,愈發襯托出湯之念不真實的感覺。




再次演唱這首歌,湯之念的氣場全然不同,就連唱功也有了很大的改變,更加專業。




她自信,沉穩,英文發音準確,歌詞倒背如流,深情的目光望向臺下,緩緩左右環顧,卻始終找不到自己想見到的那抹身影。




舞臺上的燈光變化,鼓點清晰,臺下的觀眾揮舞著熒光棒。




湯之念不再做無意義的搜尋,閉上雙眼,那抹熟悉的身影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輕靈的聲音在操場上盤




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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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星光璀璨,你讓它成為記憶裡的一個片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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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真讓我著迷。”[1]




……




一直到演唱會結束,靳於砷的那抹囂張肆意的身影都沒有在學校裡出現過。




他人雖然沒有出現,名氣卻不小,因為捐款數目裡最多的人就是他,整整一百萬。




這就是恆譽國際太子爺的實力。




對於這次演唱會,不僅謝彭越滿意,校領導也十分滿意,因為募集到的公益數額是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




於湯之念而言,她似徒手摘星辰,嘗試了以前從不敢想象的演唱會。




*




接下去的日子,靳於砷依舊沒有在靳家出現。湯之念從媽媽口中得知,靳於砷在靳家大伯那兒照顧靳老爺,可能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湯之念有時出來放鬆,看到靳家門前梧桐樹上那隻鞦韆孤零零地懸掛在那兒,沒人坐上去玩。她坐上去,緩緩地悠一悠。




再過不久就是靳於砷的生日,朋友們都想給他熱鬧熱鬧,他本人倒是渾不在意的樣子,明確了不想鋪張。




去年謝彭越十八歲的生日的時候,謝家辦得別開生面,到了靳於砷這裡,就是一句:別搞。




靳於砷懶得去應酬,現在也沒有這個心情。




可靳於砷十八週歲的成人禮,靳家卻是要好好操辦的。




靳老爺去年底專程回國,其實也是考慮到靳於砷今年成人禮的事情。




靳於砷出生的時候,靳家奶奶還在人世,操辦了別開生面的毓麟之禮,滿月後又舉辦了彌月之慶,週歲時也操辦了週歲宴。




為了靳於砷的成人禮,靳老爺去年就以靳於砷的名義修造金身佛像。正好今年金身佛像修造完成,可求佛祖為靳於砷消除業障,帶來福德和智慧。




操辦這麼一場成人禮,不是為了籠絡各方關係,而是單純為成年後祈福。老爺子惟願佛陀慈悲,觀音大士庇佑靳於砷成年後無病無災,健康成長。所以有關靳於砷的這場成人禮,沒有邀請靳家以外的人。




至於年輕人自己後面想要辦什麼酒會,那些靳老爺子管不著,也不會再出面。




通往古剎那幾百節的臺階,為難了一個年過八旬的老頭。平時走路要拐杖,出行要攙扶,遠路要輪椅的人,怎麼可能爬得上那高高的臺階。




靳於砷說:“佛祖這不是為難人嘛?不想幫忙直說,把廟修那麼高,讓人一通為難。”




靳老爺子寵溺地白了靳於砷一眼:“世人太喧鬧,佛祖要清淨。若是真心要求,哪會被眼前這麼一點困難所折服?”




靳於砷俯身去拍拍自己的背,讓老爺子上來:“那我背您。”




靳老爺子不肯:“你還小,背壞了可不得了。”




()“今天這十八歲的成人禮是幹什麼的呢?還小什麼小呢?要叫人笑話了。”




一米八八的大塊頭,一身的蠻勁兒。




身邊一幫靳家的人,保鏢一字排開,還有隨行的傭人,怎麼著都輪不到靳於砷來背。




可靳於砷二話不說去背老爺子,眾人要阻攔,被他給懟了回去。




老爺子拿靳於砷沒辦法,那就讓他背吧。




然後身後一幫人護著,靳於砷揹著老爺子,一節一節臺階地往上走。




在某個時刻,靳老爺子是真的感覺到靳於砷的背脊像一座大山,真的長大了。




“你奶奶看到你現在長得這樣強壯,一定很欣慰。願她在天之靈,能夠好好保佑你。”




靳於砷笑:“那奶奶也挺累了,死了在天上又要保佑這個,又要保佑那個的。要我說啊,她在天之靈就好好玩樂吧,兒孫自有兒孫福。”




老爺子被靳於砷逗笑:“你啊你。該說你什麼才好。”




“您就說我說的在不在理吧?”




“歪理。”




某一瞬間,靳於砷腦海裡一閃而過一些情景,眼眶似被刺痛,差點看不清前方的路。




靳於砷不跟老爺子鬥嘴,安安靜靜揹著他,臉不紅氣不喘,走路四平安穩。




“最近你爸媽的事情,也是叫你心煩吧?”




靳於砷說還好,他沒什麼可煩的。




老爺子笑:“以前都說,孩子大了父母管不了。現在看來,父母的事情孩子更是管不了。”




“管好自己就行唄。”靳於砷倒是通透。




到了古剎前,靳於砷將老爺子放下來。




身旁的人立馬將輪椅打開,讓老爺子坐上去。




今天古剎被清空,只有靳家的人。




一場儀式下來,足足一個時辰。




靳於砷一貫是不相信神佛之類的神話傳說,但他也不會口出狂言,倒是在佛祖面前恭恭敬敬。




在靳於砷看來,佛本無相,或許佛祖就是他家老爺子,惹佛祖不開心了,就是惹他家老爺子不開心了。




老爺子讓靳於砷燒香,他就燒香,讓他跪拜,他就跪拜。




從小到大一貫都是如此。




靳於砷跪在蒲團上仰頭看那尊大佛,手上高舉三炷香,虔誠叩拜,眼裡有強忍的紅痕。




佛祖你要真有靈,就讓我身邊這可愛的老頭子多活兩年吧。折了我的壽也成,怎麼都成。




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缺了。




比鄰,同一時間,靳老爺子面對佛像,雙手合十,在心裡默默祈禱:保佑我孫靳於砷健康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