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拉 作品

第 36 章 chapter 36





左邊的車門剛一打開,桑枝就先發制人:“很晚了,你快送我回家。()”




薄敘停頓一下,才出聲應著:嗯。?()_[(()”




他坐上車,雙手緩慢放到方向盤上,似是在想什麼,“後備箱你買的——”




光是聽到前幾個字,桑枝的腦子就炸了,直接就伸手捂住薄敘的嘴巴,哪裡還給他機會說下半句。




“不許說不許說!”




桑枝沒解開安全帶,人被安全帶束縛著,努力伸長手捂著薄敘嘴巴,加上氣急鼓著的臉,故作兇狠的小表情,這些落在薄敘眼裡,讓他一時沒忍住笑。




他的唇角微揚,抬手握住她捂著自己嘴巴的手,拿下來,趁她不注意的時候跟她十指緊扣。




“你終於肯理我了嗎?”




桑枝懵了一小下,張張嘴:“我……我什麼時候不理你了?”




“沒有就好。”薄敘的語氣很輕,仿若帶著一絲卑微的慶幸,“我以為晚上我哪裡做的不好,惹你生氣了。”




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人,桑枝終於有機會正面晚上兩人之間的那點彆扭,她低著聲跟薄敘道歉:“你沒有做的不好。是我要跟你說對不起才對,我不該無緣無故跟你發脾氣。”




她怕薄敘追問她為什麼要發脾氣,趕緊先找了個理由:“可能最近快生理期了,所以我脾氣就有些暴躁,不大穩定——”




“你應該能理解的噢?”




不知怎得,兩人進入了相互道歉的環節,他們好像都在小心翼翼地照顧對方的情緒。




“沒關係,你可以跟我發脾氣,我不會介意。”




薄敘想,只有把對方當作親近的人了,才會對他肆無忌憚的發脾氣吧。




比起平時的客氣和禮貌,他更願意看到桑枝跟他生氣,鬧鬧小情緒。




桑枝睜大眼睛看了薄敘一會,笑了起來,語氣也比剛才輕鬆幾分。




“你真奇怪。竟然想當出氣筒。”




薄敘點著頭應:“嗯。”




他願意。




兩人之間的氣氛終於緩解過來,薄敘想起剛才自己原本要說的話,便再次開口:“後備箱裡你買的那些東西——”




“你還問啊!我是看你家裡快用完了,就多買一些補貨——”桑枝的臉又燙起來,不滿地說:“成年人要學會心知肚明,你總放在嘴巴上說,我是女孩子,我也會害羞的呀!”




“……”




薄敘停了停,平日情緒總是很淡的雙眸露出一點兒無辜,褶皺很深的眼線開始隨著他說話而微微揚起弧度。




()“我是想問你(),後備箱裡你買的那些東西?()_[((),是一起送回你家,還是我直接帶回我們家。”




桑枝:“……”




半晌之後。




她轉開臉:“噢。”




是她弄錯了。




有點丟臉。




“你帶回去吧,我不拿回我家了,以後搬到你那的時候還要多拿一趟。”




“包括那個粉色的袋子?”




“……?”




桑枝倏然抬起眼睫,剛想發作,雙唇就被親了一下。




很輕。




很快離開。




但又沒完全隔開距離。




他在笑。




氣息和唇瓣一起摩挲著她的唇。




桑枝不知道薄敘到底在笑什麼,又氣又惱,偏偏又被安全帶束縛著,還被他捧著臉,要親不親的,害她什麼都發作不出來。




算了。




看在他心情好像很不錯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




也是這時候,薄敘問她:“現在回我們的家嗎?”




桑枝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堅定,本來打算回自己家,可一聽薄敘說出“我們”兩個字,她的心就像陷進了不知名的沼澤裡,軟得一塌糊塗。




“噢……”




她聽到了自己明明很願意卻又故作勉為其難的聲音。




-




早上才離開。




晚上又回來。




從後備箱拿出來的購物紙袋大大小小的,堆滿在玄關。




開燈,兩人對視。




只一眼,桑枝就被攬腰拉向薄敘身前。




勾纏的目光變為勾纏的氣息,再是相貼在一塊的身軀。




桑枝被吻得往後倒,後腰是薄敘帶著滾燙熱意的手掌,給她一點支撐,卻顯得那樣不夠。




她在仰頭迎接他的吻,氣息湧進鼻腔,她總像是在節節敗退,上半身一直在往後傾。




新婚是這樣的嗎?




新婚應該就是這樣的吧。




不然怎麼有蜜月期這個詞呢。




這就像是給了身體和慾望一個正大光明的機會。




今天送給薄敘的婚戒,原來真的有些硌人。




桑枝感覺婚戒上面的稜形劃過她腰間的皮膚,像被馬路上被烈日蒸騰過的滾燙的石子,在一個倒立的世界裡,從下往上嘩啦啦的傾倒在她皮膚上。




腰側,後背,胸口,再是鎖骨,




直到後頸被修長分明的手指握住。




氧氣逐漸消失,視線不明,玄關這裡亮著唯一一盞燈。




但是桑枝快要看不到這一點光芒,只覺薄敘壓倒性的親吻快要讓她出現幻覺。




朦朧的,模糊的,像是看到了他的臉,又像是陷在暗色之中,幾乎看不清。




太沒用了。




薄敘給桑枝留出一點呼吸的空間時,桑枝在想,她真沒用,怎麼每次都需要他暫停下來。




她嘴唇微張,吐著熱氣,同時又




()大口呼吸著新鮮氧氣,氧氣之中還有一絲他近在咫尺的鼻息。




短暫的休息時間,桑枝看著薄敘,又看看自己,他們好相似。




都是凌亂著頭髮,凌亂著衣領。




看著一樣的狼狽。




唯一的不同,大約是他身上的襯衣只被拉扯開幾個釦子,衣襬被她揪得起了褶皺。




而她,連衣裙早就成了半身裙,只留下被解開暗釦之後鬆鬆垮垮的衣物,一條細肩帶要落不落的掛在肩頭。




他們在唯一的燈源底下對視,鼻尖相碰,忽然的,桑枝笑了起來。




身體因笑聲而輕微顫動,她把頭靠到薄敘胸口,細軟著聲說:“怎麼我們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