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戲





為首的女子一身鮮亮繁複的長裙,釵環滿配,一張圓臉很是討喜可愛。她盈盈一拜,笑答,“姑娘們今日只用琵琶作配呢。因柳鶯姑姑來了,聽聞有幾位儀表不凡的公子前來吃酒,她今日興致高,特意來此撫琴唱一曲,不負良夜。”




柳鶯姑姑?




我有些好奇,而身旁的紅衣修士也適時側過身來與我解釋。




柳鶯是這樓中的第一美人,聽說生得一張極美的面孔,只要是見過她的男人,便沒有不神魂顛倒的。




不過她是自由身,來去自如,接客只憑喜好,不收金銀。許多愛慕她的少爺公子,捧著千金只想見她一面,也難得她一眼垂憐。




她有許多露水情緣,不乏被她拋棄後要死要活的男人,還有那些連面都見不上,而心生嫉妒詆譭之徒。身在風月地,總是很難避免被人找麻煩的……偏偏那些想找她麻煩的人,到最後都銷聲匿跡了。




聽說柳鶯和花樓幕後的大能修士有些關係,要不然也不會在樓中如此地位特殊。




紅衣修士他們縱使家世頗好,但也知低調行事,到一個地方便守一個地方的規矩,不會冒險做蠢事。




所以他們來過幾回,也從沒見到過這位讓人心馳神往的柳鶯姑娘。




“聽說她挑人見面,只偏愛俊美非凡的少年。我們這次,倒是都沾了舟小公子的光。”紅衣修士笑著說。




我卻覺得他好像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高興,也並沒有那麼期待見到柳鶯姑娘。




而且這奉承的,未免太過牽強——這裡許多人皆相貌清朗,我在其中並無出奇之處,怎麼就是沾我的光?她又不知曉我是舟家小公子。




在我莫名之時,被我們討論之人也已踏香尋來。




守在廂房外的美人們紛紛俯身行禮,嬌聲道,“姑姑。”又退開一步,好讓她暢通無阻地走進來。




來人懷抱一張古琴,身姿如弱柳扶風,白膚勝雪,頭簪一枝淡粉芍藥。面戴素色面紗,影影綽綽遮住下半張臉,卻仍能從那一雙美目和依稀透出的輪廓當中,瞧出是當世難得的美人,名副其實。




我的視線也落在她的臉上,微微一凝——不對。




哪有什麼背靠大能?怪不得無人敢招惹她,因她本身便是一位大能。




我今生雖是剛踏入修煉一途不久,但到底多活一世,對修為比我高的人的氣息很敏銳。何況前世我也見過類似遮掩修為的人,當然能察覺這個女人並不簡單,不動聲色地思索著我帶出來的暗衛,能不能和對方交手不落下風。




……最多打平。




不過逃出去報訊,應該也可以。




我身上,還攜帶著幾件靈器,自保足夠。思及此,我略微放心,只打量著她。




隱瞞修為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我之所以能篤定她是來接近我的,是因為她從踏入房中起,視線便緊緊落在我身上,眨也不眨。懷中抱著古琴,一步步向我走來,直到我有些警惕地敲了敲桌面,提醒她,“不是要唱曲嗎?”她才停了下來。




“呼……”她輕吐一口氣,對我眨了眨眼,笑著道,“這位小公子實在生的美貌,讓我見之忘俗,一時情難自禁,還請小公子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