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聖出手

 少年很難想像一支孤軍深入敵方境內的場景，但是知道那一定很難，因為殺人就很難，砍下敵人的頭顱更難，少年覺得自己如果投軍的話一定不太敢殺人，覺得沒有誰一定就應該死，賀大彪提回的腦袋一定是年輕的九個腦袋，與賀大彪只有國仇，沒有私人恩怨。

 但是少年還是很敬佩賀大彪，一個沒有武道修為的人可以在戰場上活下來，需要的就不僅僅是武力，而是勇氣和決心，從賀大彪的身上，少年可以看到未來陸小寶的模樣。

 也許用不了多久陸小寶就會像賀大彪一樣成為徵西軍中的一員，以陸小寶的性子必然是要去可以撈到軍功的地方，那麼遊騎軍就是唯一的選擇，可深入敵方境內殺敵建功。

 小妮子很好奇的問賀大彪，“喂，你說你和你的標長差遠了，那你們標長提了多少腦袋回來？”

 賀大彪又倒了一大碗酒，舉起放到嘴邊卻沒有喝，轉身衝著不歸山的方向把一碗酒都灑在了地上。

 “我們標長那一戰共殺敵二十一人，他用自己的命換回了二十一顆腦袋，有九顆腦袋掛在了我的馬上，換來了我的功名，標長告訴我，他當年的標長也是這麼做的，標長還說……”

 賀大彪哽咽著說不下去，眼圈裡的淚水也忍不住滾了出來，這讓一旁的三個人都很受觸動，小妮子嘆了口氣去拍了拍賀大彪的肩膀，老氣橫秋的說道：“喂！你現在可是伍長，你要就這麼隨便哭鼻子，我估計你那戰死的標長也會後悔把軍功給了你吧？別讓你四個兄弟看到了，多丟人啊。”

 賀大彪抹了抹眼睛，衝著三人歉意的一笑，站直了身體之後說道：“三位，對不起是我失禮了。”

 “賀大哥，我覺得你總有一天也會成為你標長那樣的人，嗯……我是說像你的標長一樣勇敢……”

 “呵……蘇老爺，徵西軍遊騎軍之中想要當標長有一個條件，必須無親無故，沒有掛牽才能甘心赴死，我這次回滾馬鎮剛剛有了這個資格……不過當標長也沒有那麼容易，前些天大將軍給我們剛當伍長的說過，要想在遊騎軍當上標長，可能要比在皇城當上一品官還難……”

 標長，不過麾下兩千餘人，會比當一品官還要難，聽起來很誇張，但事實也確實如此。

 皇城無一品，皇帝老兒之下皆是二品官，當今北蒼帝國唯一的一品官是上柱國蘇別，三朝元老，是北蒼帝國開國元勳，南征北戰功無可封，如今坐鎮皇城不問世事。上柱國蘇別隻要活著就不會有第二位一品官。

 成為遊騎軍中的標長比當一品官還難，是因為遊騎軍幾乎每天都在生死邊緣遊走，要麼深入敵境，要麼就是攔截入境的西涼探馬。

 徵西軍中有一句話，叫‘伍長一千五，標長一萬五，驍騎尉萬萬五’，說的不是用多少銀子買官，每一千五百個普通遊騎手能當上伍長，每一萬五千個伍長之中能出一位標長，能當上驍騎校尉的都是百戰不死。

 遊騎軍每年死在西涼境內的伍長至少有八百！一般情況下游騎軍不會派出一標以上的人馬進入西涼境內，一般就是以小規模的襲擾為主，多數都是為了探查西涼方面的軍事佈置，西涼方面為了應對北蒼遊騎軍也會派出小股探馬進入北蒼，在落隱山脈之中截殺北蒼遊騎。

 少年知道像賀大彪這樣的伍長在遊騎軍之中太過普通，沒有武道修為，想要在一次次的衝殺之中活下來很難。

 賀大彪也不過是剛剛二十出頭，看他喝酒的樣子就能看出來，其實賀大彪不能喝酒，喝酒，不過是為了在睡覺的時候不做噩夢，不去想那些死去的同伴。

 整整一罈子酒，賀大彪喝了一半，另一半都敬給了天與地，最後賀大彪是被抬回屋子裡的。

 本來說好是小妮子自己住一個房間，但是最後說也要和少年住在一個房間，說一個人睡覺會害怕。

 賀大彪正被送進屋子裡，夜幕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的狗吠聲，由遠即近，很快就有嘈雜的腳步聲伴隨著呼叫聲也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