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通知書


 新團長非但沒有催於文桃,還說最近總麻煩耿團長,嬸子一個人照顧倆孩子,還要洗衣服做飯辛苦了。

 新團長越客氣於文桃越不好意思住下去:“老三說放心住。”

 “那就住一週。”葉煩朝耿卉卉看去,“沒見過大海,聽我說高考結束帶她過來,激動的考試的時候差點發揮失常。”

 於文桃:“她一直想來這邊玩玩。對了,犇犇呢?”

 葉煩:“嫌熱,說受不了這個罪。我感覺這話聽誰說過。”

 大寶搖頭:“不是我!”

 葉煩瞥他一眼,就問她婆婆廚房有什麼吃的。

 於文桃先說她早上和麵擀許多面條,原本想曬乾慢慢吃,沒想到葉煩這麼快回葉煩想吃什麼做什麼。

 葉煩聽她的口氣就知道她想吃海鮮煮麵,否則不會先說她辛苦擀麵條,“吃海鮮燜面吧。我再去買點海鮮。”

 於文桃不禁問:“海鮮也能燜面?”

 葉煩點頭:“可以。燜面省事,不用炒菜。”

 用熱水洗去一身疲憊,葉煩就去菜市場。大寶和二寶因為第一次跟媽媽分開這麼久很想她,一左一右拉著她的手,兄妹倆另一隻手裡拎著小籃子。

 翌日上午,葉煩叫耿致勤帶耿卉卉、大寶和二寶去海邊游泳。這個時候海上有船,葉煩不擔心幾個孩子被海浪吹走無人救援。

 葉煩和她婆婆把用不著的東西歸置好,然後於文桃在家休息,葉煩去村裡找養蜂人買蜂蜜。

 養蜂人給葉煩留四瓶。葉煩給他錢他不收。葉煩就說蜂蜜不要了。養蜂人立刻把錢收起來,說以後想吃蜂蜜給他來一封信,他叫食品廠往首都送貨的工人幫她捎過去。

 葉煩笑著點點頭,說蜂蜜不好賣就告訴她,只要他能保證蜂蜜質量,有多少她都能幫他賣出去。

 養蜂人聽了這話頓時覺著後半生有保障,不由得送葉煩到村口。

 葉煩到家就對她婆婆說:“我們留兩瓶,給我媽兩瓶。”

 陶春蘭有兒子兒媳孫女,還有一個陳小慧,家裡人口不比耿家少,於文桃沒因此嫌葉煩偏心眼。

 五天後,耿卉卉曬黑一圈還沒玩夠,可是該回去了。

 臨走那天早上,耿卉卉拎著水桶去菜市場門口買半水桶河蟹,賣菜的村民問:“北方也沒有河蟹啊?”

 耿卉卉:“有的。可是菜市場的貴,還沒島上的個頭大。”

 二寶蹦蹦跳跳跑過來,賣河鮮的村民給她一個香瓜。二寶搖頭:“我家院裡有很多。你要不要菜啊?送給買菜的市民。我媽媽叫好多人去我家薅菜摘瓜。”

 葉煩院子裡的菜種類齊全,因為村民尊敬她反而不好找她要。聽到二寶的話,想到以後想要也沒機會,村民叫鄰居幫自己看著攤,她過去看看。鄰居忙說:“看看有沒有香菜。”

 賣河鮮的人幫耿卉卉拎著桶,跟二寶回去。

 葉煩把自家鍋碗瓢盆拿到院裡,問摘菜的村民:“我用開水燙一遍,乾乾淨淨,你們要不要啊?”

 村民:“留

 給新團長啊。”

 葉煩不好意思()?(),

 畢竟是自家用過的。問村民要不要是因為知道她們不介意。“人家沒說要啊。你們別把菜拔禿了。”

 “知道()?(),

 給新團長留點。”

 話音落下新團長進□.の.の□()?(),

 問她要不要幫忙。

 葉煩看看面前的鍋碗瓢盆()?(),

 又看看裝啞巴的村民,只能自己問:“這些餐具沒法帶走,我剛剛用開水燙過,你看?”

 新團長人不胖,但臉上肉多,看起:“給我吧,省得買。”

 “那我放回去?”葉煩問。

 新團長幫她把鍋安回去,又把鍋碗瓢盆搬屋裡。新團長看看乾淨的桌椅板凳,又看看乾淨的地面和牆壁,心說他家這輩子沒這麼幹淨過。

 “什麼時候出發?”新團長問:“我叫人送你們到碼頭?”

 葉煩:“我愛人回來就走。”

 新團長總感覺少一個人,聞言恍然大悟:“耿團長呢?”

 “大寶要跟同學道別,耿致曄怕他玩忘了,親自陪他走一趟。”葉煩說起這事就無語,“前幾天挨個道別了,今天又去,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多事。”

 新團長笑道:“大寶在這邊好幾年,難免不捨。”聽到有人問“葉會計呢?”新團長

估計來送她的,就提醒葉煩出去看看。

 葉煩到院裡,蘇遠航和蘇多福也到了,他倆一個買葉煩家的風扇,一個買葉煩的自行車,錢給過了。葉煩早把自行車和風扇收拾好,叫倆人直接拿走。

 蘇多福問新團長:“我們先送葉會計到碼頭,回頭再來拿?”

 新團長笑著表示下午來拿也無妨。

 等耿致曄拽著大寶回來,村民們就幫葉煩拎東西,反而葉煩本人兩手空空,身上只有一個裝吃喝的挎包。

 大寶眼眶紅紅的,葉煩拉住他的手:“有離別才有相聚啊。”

 “首都那麼遠,什麼時候才能相聚啊?”大寶今早才想到這點,以為以後見不著了,又去見朋友最後一面。

 葉煩:“以後島上有了招待所,媽媽年年寒暑假帶你們過來住幾天?”

 大寶眼中一亮,就找山西行政村書記。書記也:“過兩年攢了錢就蓋招待所。”

 葉煩:“也可以叫你好朋友好好學習,跟你考同一所大學。”

 大寶又找他同學。他同學往父母長輩身後躲。大寶鬆開媽媽跑過去,揪住最好的朋友:“躲什麼啊?我媽媽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你學習那麼好,你能考上的學校我肯定夠不著。”

 大寶:“你不能好好學啊?我晚上八點睡覺,你九點再睡。我早上六點起,你五點起,比我多學幾個小時不就行了。”

 “是我懶嗎?是我笨好不好。”

 大寶:“我又沒嫌你笨!”

 “你不嫌我笨,我就聰明瞭啊?”

 大寶語塞。

 葉煩走過。也可以把資料寄給同學。”

 大寶的好朋友滿臉驚恐,大寶的學習資料他看得懂嗎?葉會計真看得起他!

 大寶點頭:“媽媽的辦法好。”拍拍同學的肩膀,“就這麼定了。我到首都就給你寫信。”

 他好朋友忍不住說:“耿大寶,到首都交了新朋友就忘了我吧。”

 少年的媽朝他腦袋上一巴掌:“沒出息!”

 “沒出息也是你生的啊。”少年往前跑,離他媽遠遠的,放心大吼,“我都沒嫌你沒有葉會計厲害,你也好意思嫌棄我!”

 少年的媽皺眉:“跟誰學的?以前也不這樣。”

 大寶立刻說:“不是我!廖大弟!大弟跟苗苗姐學的。”

 可惜廖大弟搬走了。

 葉煩在首都參加高考那幾天,正好廖大弟初中畢業,小妹小學畢業,廖苗苗放假在家,莊秋月就叫兒女幫她收拾。

 臨走那天莊秋月跟葉煩一家道別,於文桃說葉煩回首都接耿卉卉去了,因為耿卉卉一直想過來玩幾天,今年不來以後沒機會了。

 廖苗苗去年寒假去葉煩家玩看出她備考,但苗苗誰也沒說。莊秋月想不到葉煩這個時候回去做什麼,便對於文桃的話深信不疑。

 莊秋月一家和萬思芹一家同一天出發,也是同一班車,因為目的地都是申城。

 葉煩回來前一天,劉桂花才搬完——從島上搬到城裡離得近,除了沒法運的床和衣櫃,她什麼雞零狗碎的東西都帶上。

 因為都走了,沒法對峙,大寶才敢這麼說。

 大寶同學的媽媽覺著大寶是個好孩子,對他也深信不疑,就埋怨莊秋月不會教孩子。

 於文桃幫腔:“她家小妹都比她懂事。”

 幾年過去,離家屬區近的漁民都知道廖苗苗那年進醫院是因為自殺。葉煩和劉桂花沒幫莊秋月藏著掖著,大家也知道莊秋月改女兒的志願,四年制農大沒上上了三年制師範。

 其他村民一看葉煩沒阻止她婆婆,就放心大膽地說出對莊秋月的不滿。

 要說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莊秋月嘴巴會說,待人客氣,細想想誰也沒吃過她家一個糖。

 像萬思芹不怎麼跟人打交道,也沒人抱怨她把東西看得寶貴。劉桂花同樣熱情好客,漁民遇到劉桂花從城裡回來,劉桂花就抓一把糖給人家,哪怕心疼的滴血也不叫人看出分毫。

 莊秋月嘴上說去我家吃,然而真去她家,除了小山和小草,大寶和二寶,別人沒吃過她的東西。

 莊秋月給大寶糖果,也是大寶用奶糖換的。二寶拿兩個小麵包,自己吃一半,剩下一個半給廖家仨孩子。

 二寶是一點也不知道東西珍貴。

 大寶和二寶沒抱怨過莊秋月小氣鬼,葉煩這些年一直以為莊秋月除了對孩子該管的管不該管的瞎管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