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十五章 這是最大額度的任性

    花,宿,白。

    虞幸突然很想笑。

    他也確實笑了。

    是,他知道花宿白是個比他還大得多的老怪物,也知道花宿白和伶人認識。

    但花宿白和伶人是“敵人”,起碼在關於他的事上,伶人害他,花宿白,則是好幾次把他從深淵中拉上來的人。

    他一直以為,花宿白和伶人是因為他才認識的,並且因為在他的事情上立場不同,加上花宿白的玩票性格,才會產生這樣的拉扯。

    但他從不知道,這兩人早就認識,還似乎這麼……熟悉。

    他也不知道,伶人背地裡看他的時候,也會露出像在他面前時那樣,溫和的表情。

    更不知道,伶人曾經在花宿白的面前,如此警惕——就像見到壓不住的敵人。

    放在腿側的手向下垂落著,他攥緊的手掌已經不知不覺鬆開,手心裡的傷口被充盈的詛咒之力恢復的七七八八,只是剛剛從傷口裡流下來的血跡,還是順著手指的弧度匯聚到了指尖。

    猩紅的液體滴答一聲,跌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水晶球裡的畫面還在播放。

    縱使只有影像,但隨著畫面中伶人的嘴巴一張一合,清晰的聲音從虞幸的靈魂裡浮現而出,就好像他正站在畫面中央,親耳聽著這場對話一樣。

    “倒是沒什麼事,就是看你最近不找我了,好像有了新的目標,所以好奇來看看。”陰影中的花宿白輕笑兩聲,緩緩度步到伶人面前,這時的他便是中長的頭髮,在腦後紮了一束垂落的狼毫,搭在一側的肩膀上。

    他的目光透過飄窗,匯聚到了小少爺虞幸的身上。

    伶人靠坐在飄窗上的身體輕輕動了動,好像有那麼一瞬間,他很想調整姿勢擋住花宿白的目光。

    可他最終沒有動,反而是放鬆下來,用一個非常不在乎且慵懶的身體反饋回應了花宿白的話。

    “我不來找你,你倒反而在我面前蹦達,就這麼著急死嗎。”伶人一眼都沒再看樓下回廊中的小少爺,他的周身好像有種看不見的力場緩緩浮現,花宿白在某種壓力之下退後了一步,搖了搖頭。

    “你還殺不了我呢,別做這種會讓自己受傷的事,好嗎?”花老闆的笑容,正如同他在花店裡面對每一個客人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