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六十五章 不祥預感(1w)


  大概是對副本里的鬼物道德期望值很低,聽到醫生居然留了後手,眾人竟然感覺有種奇異的欣慰感。

  本來還以為他們要遭到旅行團的規則懲罰了呢,現在還摸不清嚮導以及這些鎮民究竟處於一個什麼狀態中,萬一看上去十分善良無害的嚮導因為他們的行為忽然翻臉,後續還不知道要出多少麻煩。

  “可是……”花宿白猶豫了一下,“其實……”

  “嗯?”虞幸扭頭看向他,對於花宿白這種故作扭捏的遲疑語氣表示無感,“想說什麼就說,又沒人縫你嘴巴。”

  “你們看我這身衣服。”花宿白又被懟,脾氣很好的張開雙手,展示了一下身上大紅的風隆服。

  直到他提起來,眾人才忽然意識到,這人居然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把祭典禮服換上了。

  真奇怪,明明是這麼鮮豔到詭異的顏色,又是如此隆重的制式,在花老闆主動展示之前,他們竟不約而同地忽視了。

  閻理下意識和美杜莎對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思。

  其他人可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感想,但他們兩個——尤其是閻理,已經是站在所有推演者頂端的人了,連他都會忽視本該能看見的東西,就說明影響他的事物,比他更加強大。

  花老闆……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提升到真實級,系統給他們的偏愛更多,什麼“扭曲其他人腦海中對自己的印象”、“讓別人忘記自己的存在”、“去別人的推演裡客串npC”等等事情,系統基本上不會拒絕。

  但是,這種優待對同級別的人是不會生效的,哪怕一個人對某個真實級的記憶被抹除,等這人也晉升真實級,就會想起一切。

  可閻理髮現自己完全想不起任何與花老闆有關的過往,這種人……總不可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吧?

  他總該有一些推演的記錄存在,不至於一點痕跡都沒有,就連神隱數年的伶人,對他以及他所在的未亡調查組來講,也不是一個多麼神秘的人。

  偏偏這樣的事就是發生了,花老闆這樣的人就是出現了,讓閻理一時間無法理解,甚至沒有任何推測的頭緒。

  在場唯一跟花老闆有關聯的人就是虞幸,然而虞幸也很特別,更是戒心很重,大概不會向他透露關於花老闆的情報。

  閻理衝美杜莎輕輕搖了搖頭,又恢復到那種好像誰也不愛理的澹漠模樣,美杜莎輕哼一聲,繼續看著虞幸和花宿白的交流,試圖從中抓出些什麼線索。

  她只聽虞幸道:“你這身衣服做的不錯,如果你不開花店了,當裁縫也能活下去。”

  花宿白失笑:“你明明猜到了,非要嘲諷我一下才開心。”

  “我和你約定好第三間房見面,失約是我的問題,你應該白白等了一會兒吧?”

  “沒有,誰有空等你。”有空的虞幸否認了這件事,然後反問,“所以,你沒出現在第三間房,是因為跑到了外界?”

  花宿白可是跟在醫生身後進來的,他按照時間推測,應該是花宿白先到了外界,然後遇上了醫生,醫生問了他的位置,花宿白再帶著醫生來到不忘居,利用醫生的能力規避違規風險。

  不得不說,虞幸對花宿白的瞭解還是很正確的,基本上沒有偏差。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花宿白出去的動機了,他不是自願出去的,不然不會搞出這麼麻煩的事。

  那就是和衣服有關。

  有人破壞了他的祭典禮服,讓他因為死亡而轉移了位置,不得已離開了二樓?

  會這麼做的只有一個吧,尋花人,伶人的下屬。

  這麼說來,伶人果真一直在針對花宿白作出部署,不知道在南水鎮裡,尋花人的存在會不會有更深的影響……

  虞幸一個沉默間想通了所有事,恰好花宿白也回答了他的問題:“對,我被一個討厭的東西坑到外界去了。”

  “這和我們的旅行流程有什麼關係?”銀雀超級不耐煩,“你去不去外界又不關我事,幹嘛要浪費時間。”

  花宿白笑著看了她一眼,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也不知道那傢伙使了什麼手段,我正在雅間裡,剛應付完要殺我的紅衣鬼。”

  “順帶說一句,殺掉紅衣鬼的方法和美杜莎殺血肉鬼影的方法一樣,我懷疑這二者是同一種東西。”

  “紅衣鬼面大概就是血肉鬼影的升級版本吧,起碼它們的臉已經很完整,身上的紅衣也是血肉鬼影追求的衣服。”

  “總之,我解決了紅衣鬼,陶瓷小二跟紙紮人都剛好在我旁邊,那個討厭的傢伙把我帶了出去,連帶著把小二跟紙紮人也弄出去了。”

  “什麼?”美杜莎眉頭一挑,“先等等,你說的那傢伙是指……”

  “尋花人。”花宿白一臉真誠,“很抱歉,之前沒有說,尋花人和我有私仇,他總是不留餘力的尋找幹掉我的機會。這次也是如此,我沒想到小二和紙紮人會連帶著一同被弄出去,出去之後,尋花人就把小二它們剪碎了。”

  美杜莎對前半段話毫不意外,可後半段話卻讓她有些始料未及:“也就是說,現在不忘居沒有陶瓷小二了?”

  “沒錯,這就是我想說的‘可是’。”花宿白似乎有點怕眾人怪他,默默挪了幾步來到虞幸身後,“沒有了小二,嚮導不知道會不會發現端倪。哦對了,還有,尋花人似乎對成衣鋪的女老闆也動手了。”

  “雖然那是他的違規,但有他在,就會通過他牽扯出我,再由我牽扯出你們,我們違規的事恐怕還是瞞不住。”

  閻理:“……那女老闆還在嗎。”

  花宿白:“在,她跑了。然後尋花人就打算殺了我,幸好這時候醫生來了,他救了我,我一路緊跟著醫生才安全回來的。”

  眾人一陣沉默。

  虞幸知道這貨在瞎扯,那試圖把禍水引到尋花人身上的意圖簡直是太明顯了。

  閻理也猜得到事情不是這樣,畢竟他相信花老闆隱藏了很深的實力,根本不會被區區一個尋花人壓制。

  但花老闆總不可能在小二和成衣鋪女老闆的事上說謊,那不管過程如何,問題確實出現了。

  這事真糾結起來好像確實還挺嚴重的,小二這邊沒關係,沒了也就沒了,嚮導也沒有證據。

  可是成衣鋪女老闆還“活”著,她有嘴,可以和嚮導告狀。

  美杜莎思索片刻:“如果……女老闆不告狀的話呢?”

  “她肯定和嚮導是一夥的呀,鎮上的所謂鎮民,沒一個是真正的活人,要我說,直接把女老闆和尋花人都殺了!”銀雀翻了個白眼,隨後意識到這裡的人都不是可以忍受她這樣說話的,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是說,或許可以這樣做?”

  她滴咕著:“啊,還好我不是單稜鏡的,不然我光是這麼說,就算能活著回去也要褪層皮吧。”

  “也不一定。”顧行突然插話。

  銀雀驚訝:“不一定會褪層皮?”

  顧行無語:“不一定都是一夥的。”

  他摸著下巴,對目前見過的npC進行了一番分析:“我們想想,嚮導帶我們來不忘居吃飯,特意說二樓風景更好。說明她是想讓我們去二樓的,不管身為鎮民的高一菱是什麼立場,以嚮導的身份來講,她想坑人來二樓,遇到陶瓷頭小二。”

  “陶瓷頭小二對花老闆抱有惡意,收留了紅衣鬼面,紅衣鬼面也想殺掉還活著的我們。那麼我們可以認為,不忘居和紅衣鬼是一邊的。”

  “是這樣沒錯。”不歸看大老們沒有說話的意思,只好主動當捧跟。

  “而成衣鋪女老闆承諾為我們守住後院,先不管她實力如何,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承諾,是因為之前血肉鬼影在後院搗亂。”

  “所以成衣鋪女老闆和鬼影是敵對。”

  “又按照花老闆說的,紅衣鬼面和血肉鬼影其實是一種東西,那麼成衣鋪和不忘居就是對立的。”顧行眯起眼睛,靈光一現,“這樣的話,我們打破了不忘居的規則……”

  銀雀這回聽懂了,震驚道:“成衣鋪女老闆說不定會幫我們!”

  “而且尋花人對女老闆動了手,如果你們能把尋花人殺了,女老闆應該很高興!”花宿白一個勁兒的在虞幸身後拱火。

  虞幸涼涼地潑他冷水:“那同時和不忘居以及成衣鋪有合作的嚮導又是什麼立場?”

  “或許是獨立於這些店鋪茶樓之外的第三方呢。”花宿白狡辯,“嚮導對我們沒有明顯的惡意,她更接近於外界那些鎮民,只做自己的本職工作。”

  “不管怎麼樣,只要你們殺了尋花人,女老闆就不一定會把我們的事說出去,這樣不好嗎?”

  “為什麼可以這麼理直氣壯的說‘你們殺’啊,這不是你搞出來的事嗎!”銀雀雙手插腰,翻了個白眼。

  “我太弱

  了啊。”花宿白輕笑。

  “……你最好是。”銀雀覺得不對勁,不過她也沒有剛才那麼不耐煩了,顯然是認同了這個計劃。

  要是這裡站的換了一批人,她肯定是不敢參與什麼殺掉尋花人的商討的,三個她都打不過尋花人,更別提要尋花人的命。

  但這不是閻理美杜莎都在嗎,尋花人和他們一比,也不算難啃的骨頭了。

  反正也不是她去殺,口嗨兩句怎麼了?她們墮落線的人就是會互相看不慣,誰不是逮到個機會就巴不得讓比自己強的人都死啊。

  她又不是單稜鏡的。

  實際上這裡除了閻理、美杜莎和虞幸,都只是聽個響而已,真要實施計劃,他們也幫不上太大的忙,換句話說,也用不上他們幫忙。

  聽著這些人逐漸被花宿白說動,虞幸沒有開口,他知道花宿白之前心情不太好,從他們在第一間雅間遇到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尋花人又熘出去破壞他的祭典禮服,肯定是撞槍口上了。

  他不太理解尋花人為什麼可以這麼大膽,即使背後站的是伶人,也不應該這麼明目張膽啊,除非像當初的韓彥一樣,林人也留了一絲氣息或者說靈魂在尋花人身上,當尋花人受到致命攻擊時,伶人可以出手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