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285章 夙願(16)-咬你!

    狗歸狗,虞幸的行為依然讓他在最短時間內拜託了紅綢陣的危險。

    想接近囍堂那邊,紅綢陣是無法繞過的,雖然這場面一看就是大師的手筆,劉雪的鬼魂不可能和大師同流合汙,但是如果大師計算到了她死後的兇性以及失去的理智,很容易就能利用她的怨恨,在拜堂時分之前,讓他當一個天然守衛。

    若是有哪個不開眼的下人亂跑過來,恐怕囍堂都見不到,就會被這一條條看似柔軟華麗的綢緞給絞殺。

    可是相對的,鬼魂很情緒化不假,大師可以輕易挑撥起劉雪的憤怒和怨懟,那麼虞幸想挑撥起劉雪心中對小靳的喜歡和溫柔,也註定不會太難。

    愛和恨,本就是同樣讓人刻骨銘心的情感。

    虞幸感受著紅綢愈發溫柔的晃動,伸手捂住了右邊一側的臉。

    他像是感傷一般,狹長眼睛眼底發紅,一副即將哭出來的樣子。

    而在他被手遮住的右眼中,眼神淡漠,透著狡黠與近乎無情的算計。

    他喃喃道:“雪兒,不僅是我,這件事牽扯到了很多人,他們也會來報仇。”

    “你的本體在囍堂裡對不對?待會兒,我一定讓大師的計劃,盡數崩塌。”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低泣,又彷彿混雜著輕輕的嬉笑,即使劉雪此時是一個保存了部分理智的鬼,卻依然不可逆轉的沾染了一些詭異。

    突然,劉雪的紅綢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紛紛垂落下來,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虞幸精神一凝,站在原地側耳傾聽。

    囍堂那邊的竊竊私語傳到他耳朵中,沒了紅綢的干擾,他勉強把聲音聽了個清楚。

    女人聲音平緩,光是聽著都能想象到說話者的從容和幾分倨傲:“我怎麼覺得……外面有人在說話?”

    回答她的是個男人:“是麼?夫人自從……耳力倒是漸長。”

    “這種時候就不必暗諷我了,我都陪你站在這了,自然不會中途反悔。”

    夫人說完上一句,好像換了一個說話對象:“時候要到了,不能出一點差錯,你去看看外面是否有人。”

    另一個女聲淡淡應了聲:“是。”

    緊接著,囍堂的門便被推開。

    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虞幸餘光看見左側的紅綢動了動,似乎是因為最外層綢緞被人掀起又放下,綢子之間互相撞擊,從一個點開始連鎖反應,產生了漣漪一般的波紋。

    有人,進了紅綢陣。

    而且這人似乎真的打算把紅綢全部檢查一遍,因此是按照順序走的,虞幸想判斷出對方位置簡直輕而易舉,就算站在這兒的不是他是別人,順著紅綢的波動,也能避開這人的巡視。

    簡直是輕而易舉的放水,水壩都得直呼內行。

    虞幸動都沒動,待到來人即將掀開他面前這片綢緞,他才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這截手腕蒼白纖細,由於抬手,虞幸還能從對方袖子裡看到結痂的疤痕。

    紅綢就這麼停在中間,對方停住,既沒有喊叫也沒有掙扎。

    幾秒後,虞幸放開了她,並且比了一個“五”。

    對方的手頓了頓,比了一個拇指,便將手收了回去。

    真要論這手勢的意思,大概就是——

    “外面有五個人會來。”

    “收到。”

    沒錯,聽從夫人命令出來查看的,正是囍堂裡除了大師和夫人外唯一一個活人,小夢,也就是祀。

    虞幸和祀雖然隔著一張紅綢當簾子,誰也沒看到誰的樣貌,但是同為推演者,最簡單的默契還是有的。

    祀料到這麼重要的時刻,推演者們一定會來圍觀,以達到探索度要求,所以才在紅綢裡找人,到了這個階段,她必須將自己也是推演者這個信息傳播給推演者同伴,這樣才能在拜堂這個情節裡發揮更大的作用。

    要知道,有沒有內應,能制定的戰術一定是天壤之別。

    而當她被人抓住手腕,且對方沒有進一步動作時,她就知道用不著她來傳遞信號,來人已經知曉了她的身份,是來找她提前透露信息的。

    祀繼續巡視,最後撥開紅綢走了回去,囍堂裡擺滿了紅燭,火光搖曳,映得房中站立的大師和夫人籠罩在不真切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