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謝梔見他如此,亦反唇相譏:

 “我養不好,可你這種對親子都能刀劍相向的小人,又能有多好!裴渡,你憑什麼這樣嚇他?”

 說到最後,謝梔莫名有些委屈,替灌灌委屈。

 今日那般情形,和當年她被抄家時有什麼兩樣?

 那時她才十五,尚被嚇得不敢言語,心神俱顫。

 可灌灌才三歲,今早剛被嚇過,此刻又離了孃親,身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這事若是在他心裡留下陰影,她真的想將裴渡千刀萬剮。

 裴渡不理她了,只繼續重複方才的動作。

 謝梔滿眼是淚,心中是無盡的恐慌。

 不知過了多久,謝梔只覺身上一陣疼痛。

 ……

 裴渡動作兇狠,也不再看她的眼睛,嘴裡來來回回就那一句——

 “為什麼要殺我。”

 謝梔竭力忍受,可還是疼得輕呼出聲,裴渡卻似乎沒有聽見一般,他的意識彷彿回到了四年前的佛堂之中。

 他滿心真誠地陪她去祈求孩子往生極樂,想讓她放下,卻被她毫不留情地捅了一刀。

 原來,一直放不下的是他自己。

 他口中不斷呢喃,自己也分不清是恨、是愛、還是不甘。

 看見她痛苦的神色,裴渡心中奇異地生出一種快意,就這樣讓她跟自己一起痛,才能叫她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他的眸中滿是血絲,動作間,他的心口忽然被戳了戳,一下接著一下。

 裴渡神色一滯,緩緩低頭,就見她額頭上沁出冷汗,眼神空洞,手中無意識地、一下一下戳著他的心口。

 他再一次想起了雪夜山洞中的約定。

 原來她也沒忘。

 他猛地別過頭,失了興致般翻身下榻,惡狠狠道:

 “你有什麼好哭的?”

 謝梔並沒有搭理他,她閉著眼睛,身子僵硬地躺在榻上,一臉灰敗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