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死亡

 景泰三年，十一月。

 朝堂運送的糧草遲遲不到，鎮北軍已經沒有多少餘糧了。

 兩軍對壘於沙勒河，死傷慘重，血水染紅了這條奔騰的大河，駟原人沒能踏過這條界線。

 軍中缺少吃食，將士們的士氣卻沒有消減。他們相信朝廷不會不管他們的，顧帥一定能想到辦法!

 顧長風已經連發數封信件，全部石沉大海……

 心在不斷下沉，以前從沒出現過這樣的問題，若是京凌出了事，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他有一個猜測，卻不敢深想。

 昨夜，中軍大營。

 “顧帥，軍中已無多少存糧，二十萬大軍，至多還能堅持三天。”

 顏辭面色沉重，“京凌的消息傳回來了嗎？”

 顧長風搖搖頭，“我發了數封給皇上，”語氣滯澀，“還有皇后，全都沒有回信。”

 顏辭閉上眼，眉頭緊鎖。

 “顧帥，怎麼辦？”曲靖站起身，“我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顧長風抬眸，沉聲道:“顏辭，你和曲靖分別去瓷城和焦林城跟他們借糧。”

 “一來一回兩日足矣，若是辛守城保不住了，這兩個城池首當其衝。”

 顏辭和曲靖領命，帶了一小隊人馬去借糧。

 這是最後一絲希望。

 黎明將至，崔炳和楚遠河靜默不語。

 顧長風渾身緊繃著，楚遠河還沒換下甲冑，渾身血汙，他征戰沙場多年，眸光堅毅，只道:“小九，鎮北軍與你共進退。”

 三日後，鎮北軍在呼爾骨大草原上與駟原十六部激戰，他們沒能等來糧草，瓷城和焦林城緊閉城門，鎮北軍被放棄了……

 顧長風殺了戰馬，這是絕境中的無奈之舉。

 ——

 景泰三年，七月。

 “陛下可在？”

 周德輝躬身道:“陛下去小憩了，娘娘不如稍坐片刻。”

 白衣柳提著衣襬進了書房。

 已是傍晚，桌上凌亂，信件也亂放。白衣柳笑著收拾了一下，看到和顧長風有關字眼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