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就要動腳了
當花瓶砸下來的一瞬間,被砸的警察雙臂交叉擋在了頭頂,然後後退了一步。
砰!
花瓶砸在了警察的手臂上,接著掉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襲擊警察,抓起來!”
被砸的警察顧不上吃痛的手臂,動作利索地將林齊軍反絞著雙手摁在了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弄死那個小兔崽子!”林齊軍還在瘋狂大喊。
錢文星卻衝他豎起了一根中指,神情間滿是輕蔑。
就算林齊軍賭博不會判太久,但襲警這事已經足夠他喝一壺的了,還有他打砸酒店的設施,能讓他在局子裡蹲一段時間的了。
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激怒林齊軍的。
反正姜天奇在旁邊錄像呢,有視頻證據,錢文星一點都不怕。
當警察要把他們帶走的時候,錢文星說道:“警察同志,我女朋友還在裡面睡覺呢,我能不能先進去叫她起床?”
“速度快點。”
好在這次出警中有女警,跟著進了裡面的臥室。
當錢文星走進臥室裡的時候,就看到林方瑤已經起來了,穿戴整齊就坐在床邊,看到他進來後,立刻起身快步走過來。
“錢少,你沒事吧?”
林方瑤緊張地檢查著錢文星身體,生怕他受了傷。
其實她早就醒了,原本是想直接出來的,可她迷迷糊糊記得,錢文星曾在離開前說,不論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讓她出去。
林方瑤這才忍住了,一直在門內焦急地等待著。
“我沒事,放心吧。”
錢文星拍了拍林方瑤的頭髮,說道:“我說了,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了,你今天哪都別去,就在這裡等著我。”
倒不是錢文星把林方瑤當成了一個花瓶,而是昨天林方瑤的身心都遭受了巨大的挫折,她已經承受得夠多了,身為她的男人,錢文星希望幫她多分擔一些。
但讓錢文星沒想到的是,林方瑤卻搖頭說道:“錢少,我沒有理由讓你幫我承受這麼多。”
頓了頓,林方瑤抬手整理了一下錢文星的領口,神情堅定地說道:“我希望自己和你共同進退的關係,而不是遇到事情只會躲在你身後接受你的保護。”
這句話讓錢文星的心微微一震,隨後,他輕笑了起來。
“好。”
女警認出了林方瑤是昨天要跳樓的小姑娘,覺得這兩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一件事情,便把林方瑤一起帶了回去。
進了派出所之後,因為有酒店走廊的監控錄像,以及姜天奇錄得視頻,所以整個事情一目瞭然。
錢文星只需要對那一巴掌道歉就可以,而林齊軍卻要為襲警負責,再加上他在派出所裡態度惡劣,以及賭博等事情,至少要在派出所裡拘留一個月。
就在錢文星準備帶著林方瑤和姜天奇離開的時候,林齊軍卻突然改口稱錢文星瓢了他女兒。
無奈之下,警察只好又把錢文星和林方瑤叫了回來,分開審理了起來。
最終證明,這兩人就是普通的情侶關係。
尤其當女警知道了林齊軍還欠下了鉅額欠款,需要林方瑤去還時,心中更加無奈了。
“行了,你們回去吧,調整一下心理狀態,不要被這件事情影響了。”
女警姐姐都有些心疼林方瑤了,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林方瑤已經徹底被林齊軍搞崩潰了,她抓著女警的手臂問道:“姐,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能不能跟他斷絕關係?我不想一輩子都揹著他的賭債生活啊……”
她是真的想跟林齊軍斷絕關係。
這個家庭就像是一個不斷下陷的泥潭,林方瑤拼命地想要逃出去,可不管怎麼掙扎,她依舊被泥潭包裹著。
掙不掉,逃不脫……只有絕望和她相伴。
女警十分心疼地看著她:“妹妹,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件事情恐怕不太行,他畢竟是你親生父親,你們的血緣關係是斷不了的。”
就算現在林齊軍對林方瑤再苛刻,但等林齊軍年老之後,林方瑤還是要盡孝的。
他們血緣上割捨不掉的關係,是林方瑤永遠的深淵。
看到林方瑤黯淡下去的神情,女警安慰道:“這段時間我們會好好教育他的,還有,如果那些高利貸的人再去家裡的話,你記得報警,我們來幫你說。”
雖然她心疼林方瑤年紀輕輕就經歷這麼多,但她也終究是個外人,幫不了太多。
林方瑤沉默地點了點頭,跟在錢文星的身旁,走出了派出所大廳。
“不管怎麼說,現在你的耳旁至少可以安靜一段時間了。”錢文星抬手在林方瑤的頭頂上摸了摸。
他可以幫林方瑤還上債款,就如同上次那樣,直接把錢借給林方瑤。
但錢文星知道,這種事情治標不治本。
林齊軍已經感受過一次毫無代價地還上債款了,所以這次才會這麼囂張。
這次,他必須得讓林齊軍知道,他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姜天奇走在後面正在打電話,嘴裡叼著一根菸,神情散漫,再加上他那個寸頭,像極了剛從監獄裡出來的勞改犯一樣。
來派出所辦事的人看見他都退避三舍。
三個人剛走出派出所的大門,就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急匆匆地往派出所衝了過來。
當婦女看到林方瑤的時候,神情立刻變了,一巴掌就扇在了林方瑤的臉上。
“哎喲,你個死丫頭,竟然把你爸送到了派出所,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我當初怎麼就生出了你這麼個賠錢貨呢?”
婦女一邊罵一邊不斷拍打著林方瑤,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了她的身上。
林方瑤一開始還會選擇用手臂擋住,可後來,她就已經完全麻木了,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的女人。
這是她的親媽!
為了一個賭鬼父親,在打她。
她的口中極盡惡語,侮辱著自己。
就好像,這個家庭所有的不幸,都是因為自己的出生。
所以父親才會去賭博,所以母親才會日子過的這麼差。
最傷人的刀,永遠來自最親近的人。
林方瑤的目光越過母親的肩膀,看向了遙遠的藍天,她聽到耳邊眾多路人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她感覺自己的自尊與臉面被踩在地上反覆摩擦。
神情恍惚間,她彷彿又回到了昨天下午,那個高樓之上。
或許,當時她應該更加勇敢一點,更加義無反顧一點……跳下去。
跳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
就在這時,一個寬厚的臂彎將她摟入了懷中,把她護在了身後。
“老登,看你是個女人的份上,我不動手。”
“但你再比比一句,我可就要動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