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凍瘡

等村裡人端走殺豬菜之後，晚食剩下的就都是林家人了。

林爺爺也出言留了一些村子裡關係好的人家吃晚食，但大家夥兒見殺豬菜已經如此豐盛了，就也不好意思留下來吃飯了。

所以晚食的時候林家飯桌上就都是自家人，當然了大爺爺家的幾位也都是算是自己人了。

光蛋倒是覺得大爺爺這一家還真的不錯，這若是什麼極品親戚，那估計早就各種打探了，無論是醬菜還是滷味，估計早就有些想法了。

但就目前光蛋的觀察而言，這一家人至少表面上沒有看出任何想法，始終一如既往地和自家走得近，卻是有界限。

光蛋甚至認為是不是林家這一支祖上的基因就很好，因為大爺爺家的幾位堂叔伯都不是什麼心思奸滑之人。

林家的滷味大家實際上早就嘗過很多次了，但這滷鴨還是第一次。

光蛋特地請母上大人展示了一下刀工，把滷鴨切成薄片擺盤，儘量是讓家裡的每一個人都能嚐到。

由於人多所以一隻鴨根本就只夠嚐個味，光蛋覺得自己就不該聽二姐的話。

只是二姐在家禽這塊掌控欲很強，導致光蛋無可奈何。

滷鴨在大家夥兒嘴裡是成功的，光蛋也滿意的很，夜裡一拍板就直接趁著天黑捆了六隻鴨。

準備明日清晨和豬肉一起運去縣城，而跟這些一起的，還有一罐子辣白菜。這只是拿去給二叔二嬸賣賣看的，因為雖然光蛋買了辣子粉回來，但由於從府城回來的時候已然入冬，所以家裡也沒有足夠的白菜。

導致辣白菜就無法大規模實施開來，但也不妨礙光蛋弄些自家吃。

比起辣味，這種甜辣似乎更為受大家夥兒的喜愛，至少林家人是喜歡的，特別是小娃娃。

翌日清晨格外地寒冷，但這縣城還是要去的，林大牛披上皮襖子，戴上皮帽子把自己整個武裝起來。

光蛋抱著暖手爐在牛車裡昏昏沉沉迷糊不清，沒錯他還沒完全醒來就被老父親扛上了牛車。

父子倆天微亮就出門了，路上林大牛還帶了兩位去鎮上的客人，順便賺了幾文錢。

看這樣子林大牛應該是熟手了，這倒是讓光蛋兒有些驚訝，畢竟他這個老父親都不願意出去擺攤，咋就樂意當車伕了？

殊不知這兩件事兒在林大牛眼裡就不一樣。

擺攤是擺攤，那當車伕是當車伕嗎？

當然不是了！

當車伕說明咱有牛啊！

此時山間的路再也不是泥濘了，牛腳在雪地上踩得咯吱作響，光蛋被牛牛搖搖晃晃，直到半上午才清醒過來。

本想著趕緊和老父親聊聊天，免得老父親疲勞駕駛犯困，結果林大牛根本就不想聊。

光蛋：一股真心為了雪啊！！！

（總不能說餵了狗吧？）

到李家村的時候已然是下午了，院子裡依舊是隻有二嬸在，廚舍的煙囪遠遠看去就冒著寥寥炊煙。

一般下午曹蓮就在廚舍滷肉，把第二天要出攤的滷味準備好。

周圍人也習慣了每天這樣的香味四溢，曹蓮倒也不小氣，有時候也會送一些滷汁給周圍鄰居，就說是給小娃娃拌飯吃，嚐嚐嘴兒。

聽見院子裡有動靜，曹蓮出來一看到是林大牛和光蛋來了，立下擦了擦手迎了過來。

見到林大牛從牛車裡扛下來大半扇豬肉，欣喜不已。

“家裡殺豬了？”曹蓮說罷就伸手要去抬豬肉，結果直接被林大牛拒絕了。

“嗯，殺了一頭，這肉運來給您做滷肉賣。”光蛋說著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那可緊緊好的，這到了年底豬肉可不便宜！而且大傢伙都喊著要豬肉，不要豬下水豬頭肉了！過年都想吃些好的！”

曹蓮說著就有些不解開始把拴住腳的鴨子往屋裡拿。

“光蛋，這鴨子拿來是要幹嘛？”安頓好六隻鴨子之後曹蓮有些好奇的問。

於是光蛋就仔仔細細地把昨晚他們吃滷鴨的事兒說了，這又讓曹蓮眼前一亮。

他們這滷味攤子也算是火過一陣子，但現在附近就已經有其他的滷味攤子了，她這些日子也在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如何弄些新花樣！

這滷鴨就可以啊！

“那我下午就來弄，滷個兩隻明早去試試？”曹蓮一臉興奮的說著。

“可以啊，下午我給您幫忙，二叔一般什麼時候到家啊？”

“得到傍晚，你二叔上午還在之前的那個地兒賣，到了下午那邊人少了就又換了一個地兒，這賣的也比之前多了。”

說著曹蓮都合不攏嘴，這精氣神可不是之前能比的！

不得不說賺錢讓人開心啊！！！

只是轉而一想這零下十幾度的氣溫，這外面的寒風和時不時的飄雪，這個錢賺的也確實辛苦。

但光蛋也知道，對於林家人而言，辛苦什麼的是最不怕的，怕的就是辛苦了也賺不到錢。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路子，林二叔兩口子就整個腦子都鑽在賺錢裡了。

想到這些光蛋就看向了二嬸的手，果然每個手指都是紅腫的，且還有裂口，裡面的肉都若隱若現地露了出來。

“二嬸，手疼吧？我給你帶的凍瘡膏可有天天用？”光蛋看著感覺自己的心都有些疼。

“用著哩，還好，就是晚上癢！”曹蓮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趕緊把手藏起來。

家裡方翠花和奶奶還有小姑二丫，包括自己的手都是有凍瘡的，但也沒有到二嬸這個程度，真的是肉都裂出來了。

等光蛋傍晚的時候看到二叔小叔和鐵子還有大哥的時候，心又痛了好多下。

這才多久沒見，大家臉上的皮膚都凍爛了，發紅發紫發黑，裂口。

即便有再好的凍瘡膏，每日都這樣在外面凍著，這也是好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