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跟蹤

 “還是說說吧，不說的話覺得有點憋得慌，我推的架子車上放了三個死人，那臭味，來來，兄弟夾菜吃，夾菜吃。“譚老池一邊回顧往事，一邊讓墩子吃菜。 

 “看到前面有兩個女子抬著一個死人，兩人都用紗巾捂著鼻子和嘴巴，我行思著讓她們把死人放在架子車上，就加把勁追了上去。”譚老池把酒杯緊緊握在手裡，不喝酒也不吃菜，只管一個勁地說。 

 “好巧不巧，一陣風颳過來，一個女子罩在臉上的紗巾忽地一下飛到了路邊的大樹上，兄弟，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給哥的機會？”譚老池問墩子。 

 “嗯……”墩子附合地點了點頭。 

 “你是知道哥的能耐吧，一點腳就竄上大樹，取下紗巾，我雙手捧著那香噴噴的紗巾，當時我確實聞見了香味，屍臭味一點都聞不到了，我雙手捧著紗巾遞到那個女子手裡。”譚老池抿了一口灑，抬起頭仰望著天花板並慢慢閉上眼睛。 

 他陶醉在燒酒和回憶的美妙中，“兄弟，我細細地端詳了那女子，真壯實啊，胸脯都快把衣服撐破了，還有那紅臉蛋，像兩大蘋果，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當時我就想，這輩子要是討不到她做老婆，就死球算了。” 

 “來，兄弟，喝酒。”譚老池沒有睜開眼睛，拿著酒杯的手只是晃了一下，自己又抿了一口酒，“我把她倆抬的死人扔上架子車，推起就走，咳，扭頭一看，這女子一直跟著我，她那個同伴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就這樣，我們倆推了一天的死人，也就認識了。” 

 譚老池有點醉了，他強睜開眼睛，把杯裡的酒喝乾，說：“後來，後來就好上了，就，就睡了。” 

 “哥，我倆今天喝不少了，天也不早了，外面還下著雨，我們回吧。”墩子對譚老池說。 

 “兄弟，哥能有今天，得感謝你，真的得感謝你啊！”譚老池拉起了墩子的手，聲音有些哽咽。 

 “哥，咱就不說那見外的話了，我們回吧。” 

 “回，回，回吧。”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踉蹌地走在漆黑泥濘的街道上，路邊零星的汽燈發出昏暗的黃色的光。 

 在一個十字路口，墩子不經意回頭時看到一個身影一閃，躲到街邊店鋪的門柱後面，墩子抖落帽子上的雨水，捏了一下譚老池的肩膀，壓低聲音說：“老池哥，好像後面有人跟著我們。” 

 譚老池立刻警覺起來，酒也醒了一大半，他也壓低聲音說：“不要回頭，我們只管往前走。” 

 兩人仍然搖搖晃晃地拐進了一條小巷，那團黑影從店鋪門柱後面抽出身，快速通過十字路口，也拐進漆黑的小巷。 

 忽然前面沒有了一點動靜，黑影人正準備折返身，卻被人從後面用胳膊勒緊脖子，冰涼的槍管抵在太陽穴上，接著便是低沉的聲音：“不許出聲，要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