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麼仇什麼怨
也不是這間房。
劉異又繞道另一間的窗外。
這間屋窗戶沒關死,中間支了根叉竿透氣。
劉異緊貼在窗邊,偷偷往裡瞄了一眼。
屋裡四個人正圍著炕桌喝酒。
除了萬文山和李家兄弟外,還有一個瘦削的中年人,頭戴黑色幞頭,唇邊留八字鬍。
劉異心下詫異,在他們這種鄉下地方,很少有戴幞頭的,何況正值盛夏。
這人不是他們村的,他是誰?
這四人正在談話。
李龍剝了顆胡豆扔嘴裡,歪頭道:“怪了,村正,你家兩隻狗怎麼不叫了?”
萬文山夾了一口羊肉,回:“可算不叫了,它們都瞎叫一晚上了,結果每次出去看都沒人。你接著說,被那小子算計後,你家五郎現在怎麼樣了?”
“不大好,我阿孃守著呢,三郎和四郎也傷得不輕,三郎的手和四郎的腿恐怕要廢。早知那病秧子這麼難對付,我哥倆今天就親自去了。”
對面的八字鬍男人冷哼一聲:“你們之前不是說他向來又慫又弱不足為懼嗎,好在我讓你家六郎昨天去試了他一下。”
劉異在屋外聽得有點懵逼。
這人誰啊,自己不認識他呀。
難道昨天李匹往他家院裡呲水是這人授意的?
裡面又傳出李虎的聲音。
“沒想到這小子不僅心思歹毒,還藏得很深,這麼多年全村沒誰知道他竟然通水性,就跟之前沒人知道他識字一樣,也不知道在哪裡學的。”
八字鬍道:“此人狠辣恐怕超出你們想象,我剛從城裡過來,再告訴你們一個消息。”
萬文山很捧場追問:“什麼消息?”
“城南的牙行昨天做了一筆買賣,有個少年賤賣了個成年男子,正常勞力可以賣到八百錢,他卻只收了兩百,條件就是讓牙郎將男人賣到個再也回不來的地方。”
萬文山和李龍彼此對了下眼神。
聽八字鬍的語氣,他們同時有了結論。
“你是說那少年是劉異,可被他賣掉的又是誰?”
“他賣了自己的姨夫。”
三人大驚。
萬文山再三確認:“他賣了趙吉?”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賣了三十幾歲的大人?
八字鬍點點頭:“趙吉不識字,不知怎麼被他誆了,先後在放妻書和賣身契上簽字畫押,後來又被一群牙郎毒打。由良賣身是要變籍的,今日牙行的人來我這裡給趙吉銷良,我才知道的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