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陽 作品

第80章 一隻蝸牛陀螺

 梁博文在百忙之中為了充實生活,還是會去城市書店逛逛,看看各國的書籍,去探索部分未知世界的生活氣息。她覺得突然感覺到擁有了一些沒有出現過的事物時,正是她期待著有所收穫的時段,而且出現的如同一枚琥珀那麼地透明。從這些角度去發現問題,梁博文感到心境還是透明徹亮的,還是像一面不能只用語言去表達的心鏡。因為有面心鏡,正靜靜地照著梁博文的真實生活。她要面對別人也會有的生活全景,也得面對很多的艱難險阻,可她已經選擇了不會放過一絲一毫地塵埃,只為那些阻礙了明鏡的不虞之處。

 梁博文開始感嘆著事情忙完,事情還會不斷地到來,和發生著變化。為此,梁博文的心情也會時有變化。這天,梁博文正感慨著有了一個偶爾清閒中午,卻接到了鄭紅秀打來的電話。梁博文接聽完電話,立馬和鄭雯雯說:“我家裡有事,得向領導請個假。這事不能耽誤,領導也還沒到班上,麻煩您務必和領導說一聲,我就不等他們了。”然後,快步地走到辦公桌前,背起了隨身帶的包,就向門外跑去。她一路速度沒減地跑到了車站,又心情焦急的等到了公交車,並乘坐上了公交車。

 梁博文坐在車上,由於感到心胸悶的舒服,還是抬手拉開了一小道窗縫,任由窗外的冷風吹打在了臉上。她感到了無雨的秋天,是那麼地枯乾。公交車快速地行駛,被風揚起的細沙塵,吹在了她的眼睛裡,可是卻沒阻住奔湧出的淚水。梁博文怔怔地坐著,想到就在幾分鐘前,她聽到鄭紅秀說:“博文,媽媽不得不告訴你一個最不幸的消息,你姥姥在一個小時前,因肺癌醫治無效去世了。”感到輕柔地話語傳遞來的意思明瞭,可是話意卻好寂好冷。梁博文覺得又是一把冰刀劃過了肌膚的感觸,而且冷與痛又再次地演繹著一次離殤。

 梁博文從城裡趕到鄭仲德附近的時候,正午地太陽熱情地燻著地面。她看著院子門口圍繞著好多人,也有好多人進進出出的,還是猶豫了一會,才靜靜地跟著往院子裡走的人,走到了院子裡。她看到院子裡的人也好多,感到眼前明晃晃的都是人影,於是快步地走進了家門。

 家裡的正廳地上還是燃著香,而且鄭紅秀跪在地上,一張一張地往燃燒的錢糧盆裡續著錢糧。她看著鄭紅秀一怔,隨後機械地跪了下來,也機械地叩了幾個響頭,可眼裡卻沒了眼淚。鄭紅秀哭到了聲音嘶啞,想說話也是沙啞地,好像從嗓子縫裡擠出來的話音。

 時隔三天的中午時分,鄭紅秀依然聲聲地哭泣著,也嘶啞地念叨著:“媽媽,我的媽媽,您怎麼就這麼離開我們了呢?”長跪在了院落的靈堂前。此時,梁博文被這種場景深深地刺痛了,因為陳桂芝已經被火化,骨灰也已經裝在了靈堂桌上的骨灰盒裡。

 北方人不管是紅白喜事,都特別講究。對於家裡有老人去世的,作為晚輩都謹遵著傳統地習俗,也會有很多成文的規矩。梁博文看著一位主持弔唁儀式的長者來來回回的走著,還說著什麼,可是句句都沒聽進去。她只是跟著鄭紅秀,還有其他弔唁的親戚,他們或跪或站,她也是或跪或站。她看不懂進進出出的人,還有來來回回的人,都是進行的哪些禮節。直到有人說:“老人家得準時入墓地了。”招呼著大家做準備。梁博文一怔,心裡尋思著:“這是又要被抬著往泥土裡送了呀!”緊跟在鄭紅秀跟前,往院門外走。她走著,眼前全是陳桂芝生前時的音容笑貌。後來,由於聲音過於嘈雜,她才注意到哭泣著的鄭紅秀,被幾個哭泣著的堂姐攙扶著,走在了最前面。她急忙跟了上去,伸手拉住了鄭紅秀的胳膊。鄭紅秀看了看梁博文,反手握住了梁博文的手。梁博文覺得媽媽的手好有力,她也突然覺得心裡又是好靜。她在這種靜感裡,居然覺察不到有絲毫地傷心存在了。

 農村有規矩,不管是什麼關係的人下葬,女性都不能進墓地。鄭紅秀心裡傷心難過,看著梁博文一聲不吭的,猛然間尋思著:“這個孩子是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的,她不能再傷心,也不能再難過了!”壓抑著儘量不大聲地哭泣,可還是忍不住抽啼出了聲。眾人抬著棺木離開,她還是牽著梁博文的手返回了家裡。這時,一場生死離別的場景,在她們出了門,再又走進門以後,就如同一齣戲落下了帷墓。雖然家裡家外除了香火的味道,還是香火的味道,可是佈置得所有地殯葬物品都撤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