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煜夙染 作品

第 153 章 誰保護誰?

 ·

 與此同時,絲麗亞中心營地。

 和其他地方一樣,中心營地裡的人也受到狂暴藥劑的影響。

 好在他們絕大部分都是沒有被改造過的普通人,少數有精神體的管理員,精神體也是雞鴨鵝狗之類的家禽,暴動剛開始時,眾人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反倒是滿世界的抓雞,東一隻西一隻,少數幾隻難處理的,也是如中型犬之類,並沒有太大影響。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改造人戰士的精神體受到影響,慢慢追逐到中心營地這邊。

 在暴動發生前的幾分鐘,眾人還沉浸在帝國派人來救他們的欣喜裡,十幾處大門敞開,簡直像為暴動的精神體準備,它們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從大門鑽進來。

 中心營地的範圍很大,就算精神體也不能在短時間內橫跨過去,所以,最開始受到影響的,只有幾個最外圍的片區,比如遲星牧之前所在的a區之類。

 龔繼白著臉,懷裡抱著只不斷掙扎的公雞。

 他的精神力等級不高,按理說是最容易被影響的人,全靠著遲星牧分給他的一桶水,才堅持到現在。

 一手掰著公雞的嘴巴,一手握著大碗,龔繼硬是給公雞灌了一大碗水,才把它抄起來。

 感謝莫爾頓的神來之筆,現在a區只剩下他們一群管理員,在把遲星牧的情報隱晦分享給幾個參加計劃的管理員後,龔繼儼然成了眾管理員中的小頭目。

 越來越多的管理員找到龔繼,每個都分到了龔繼給的一碗水,很快,一大群雞鴨鵝狗貓都混了個水飽,勉強撐下來。

 “龔繼,咱們該怎麼辦?”

 聽著遠處不斷傳來的獸吼,一群管理員臉色蒼白,龔繼本想帶著他們往營地深處逃,怎麼也能撐過去,念頭急轉間,忽然想起遲星牧走前叮囑他照顧的孩子,心裡又糾結起來。

 “龔繼,你說句話吧!既然老闆相信你,我們也跟著你幹!”

 一個管理員著急道,龔繼剎那間顫了一下。

 “老闆臨走前,託付給我一群孩子……”龔繼語速極快,把孩子們的情況給眾人說了,眾人早知道那群孩子,知道他們最近被遲星牧收養,安置在編號為一萬的房子裡。

 龔繼咬咬牙,他知道自己的決定很不理智,但心裡就是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龔繼,你必須這樣做,你不能讓老闆失望。

 想起遲星牧離開前看自己的目光,龔繼跺了下腳,像豁出去了似的,道:“所以,我想去救孩子。”

 他做好了不被理解的準備,也想到了被人嘲諷的可能,但周圍所有管理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沒說一句拒絕的話:

 “行!”

 “那就快走吧!”

 還有人強忍著恐懼調侃:“看不出來啊龔繼,你還挺爺們的。”

 龔繼心裡一暖,小聲問了句:“你們不怪我嗎?”

 “嗨,怪啥啊,咱都是男人。”

 一個管理員拍拍龔繼的肩膀,眾人趕緊朝孩子們所在的房子跑,邊跑邊道:“本來被抓過來改造就夠窩囊了,要是現在丟了一群孩子跑了,你讓哥幾個以後怎麼做人?”

 “就是,大不了跟孩子們死一塊,讓那群傢伙先來吃我,我家精神體身上的肉多。”一個抱著只胖乎乎的小香豬的男人道。

 眾人都笑起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們彼此心裡滋生,讓他們熱血沸騰。

 保持著這樣激昂的狀態,眾人跑到編號為一萬的房子,有幾個想象力豐富的管理員,已經想好了自己進門以後該說什麼臺詞,像“孩子們別怕,我來保護你們”這樣的話都太平淡了,他必須抓住自己

生命裡難得高光的時刻,給孩子們留下個英雄般高大的形象!

 帶著這樣的心情,眾人推開門,最後一個管理員快速把門關上,回身去愣在原地。

 “孩子們呢?”

 一群人面面相覷,他們放在這裡,那麼大一群孩子呢?

 怎麼房間裡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不見?

 龔繼愣在原地,只覺得渾身血液都涼下來,心裡閃過無數糟糕的念頭,都快連成小電影了。

 正想著,就聽吱呀一聲,角落原本光潔的地板出現一道縫隙,慢慢的,縫隙越來越大,越來越寬,出現一張年輕婦人俏麗的臉。

 “你們都是來逃難的嗎?”

 埃蘭娜認識這些管理員,每個都在遲星牧這邊買過飯,在剛才地窖裡第一個孩子出現精神暴動的徵兆時,埃蘭娜和小七就派了一隻飛禽類精神體出去,現在她們已經掌握了營地裡的基本狀況,誤把管理員們當成來尋求庇護的人。

 埃蘭娜想了想,地窖裡還有不少食物,省著吃足夠她們吃幾天,他們還有大量的清水和空地,還有保證空氣流通的管道。

 更重要的是,她聽遲星牧說過,這些管理員一起湊積分給他們買物資的事。

 埃蘭娜心裡念頭急轉,閃過遲星牧的臉,像遲星牧這樣心地善良的人,一定不會生氣她的決定,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同樣被查理森迫害的人,成為其他精神體爪下的食物。

 這麼想著,埃蘭娜一咬牙,道:“你們快進來吧,我們可以保護你們。”

 把自己定位為保護者角色的管理員:“???”

 不是,現在到底是誰保護誰?

 作者有話要說

 管理員們:我來保護你們了!

 埃蘭娜:哎,來都來了,我們就順便把你們一起保了吧。

 遲星牧:一個居功至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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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約了老朋友出門吃飯,開心,決定大吃一頓,再回來狂寫更新

 誠然,遲星牧的精神力可以安撫精神體,也具有百分百治療的能力,當初遲星牧還沒覺醒時,霍格在晚宴上突發精神暴動,也是靠著遲星牧那點若隱若無的精神力慢慢安撫下來的。

 但問題是,整個絲麗亞主星的範圍實在太大,以遲星牧自己一個人的精神力根本無法覆蓋。

 如果說遲星牧的精神力是一桶高濃度的蜂蜜糖水,其他陷入狂暴狀態的精神體的精神力就是摻著苦味的,糖水固然可以中和苦味,甚至還能把苦水也變成甜水,但要是苦水的數量超過糖水可以覆蓋的極限,也會把糖水變成跟他們同樣苦澀的味道。

 短短十分鐘,整個絲麗亞星球已經亂起來,不光是絲麗亞經過改造的戰士,包括埃爾維斯自己帶過來的黑騎軍團,也逐漸被感染出現暴動的情況。

 “正在嘗試稀釋藥劑影響。”

 西爾維婭的聲音冷靜,她一直在分析研究這種藥劑,從當初澤野動物園寶藍事件以後,西爾維婭幾乎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上面。

 可惜的是,雖然她足夠優秀,也足夠努力,但對方留給她的時間實在太少了,她只來得及做一些基礎不算複雜的研究,爭得埃爾維斯同意以後,西爾維婭帶著星艦上所有黑騎動起來。

 絲麗亞主星上有大量狂暴藥劑製作工廠,此刻正不斷向外噴灑著氣體,西爾維婭一行人分頭行動,用最快地速度找到它們,再派戰士駕駛密閉機甲過去,關掉閥門開關。

 “陛下,我已經盡力了。”

 關掉最後一個閥門,西爾維婭的聲音從光腦裡傳來,“整顆星球有一半人口陷入狂化狀態,並且還在不斷被感染的過程中,這種藥劑有很強的傳染性,我還沒有研製出合適的解藥。”

 說到最後一句,西爾維婭一慣冷淡的聲線顫抖,好似有些哽咽。

 埃爾維斯輕輕嗯了一聲,想起之前幾次在澤野動物園看見青花蟒,外表看上去冰冷可怖的巨大蟒蛇,實際是個很溫柔的性子,難得對遲星牧以外的人溫柔一回:“沒關係,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不然他們現在要面對的,就不是半數被感染的精神體,而是一整個星球。

 西爾維婭輕輕嗯了一聲。

 陸江的脾氣急,聞言看向查理森,查理森此刻的表情有些怔忡,好像在發呆。

 陸江一把拽過查理森的衣領,把他提起來,語氣兇狠,問:“這鬼東西的解藥在哪裡?!”

 說完,還晃了晃查理森。

 查理森仍保持著那副失神的狀態,聞言還呆了呆,陸江本就恨著查理森,何況現在這危急的時候,狠狠一拳落在查理森臉上,把他的眼鏡打飛出去。

 “老子問你話呢!”陸江態度兇狠,還真有幾分星盜的樣子,查理森臉一歪,連直播間裡的觀眾都聽見他鼻骨碎裂的聲音。

 “沒有解藥。”

 查理森含混地說了句,吐出一口帶著血的唾沫,臉上鮮血淋漓,突然笑起來:“哈哈哈哈,狂暴藥劑從來都沒有解

藥,你們得跟著我一起死,還有這些不知感恩的賤人,都得跟我一起——”

 他後面的話沒說完,陸江又給了他一拳,這一下直接把查理森打蒙了,渾身軟綿綿地癱倒下去。

 白櫟象徵性地攔了句:“好了好了,再打就是虐待俘虜了。”

 陸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一腳把查理森踹開:“行,聽你的。”

 踢得查理森身體一滑,撞落在牆壁上

 ·

 情況緊急,誰也顧不得管查理森,各自去聯繫自己的屬下,看身邊還有多少可用的人。

 發現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好不少。

 要說精神力影響的範圍,遲星牧算極厲害的一個。

 他當初在帝星剛成年時,無意識散出去的精神力就覆蓋了整個第三片區,甚至時間再往前推移,追溯到遲星牧還沒覺醒時,就已經引得陸江的虎鯨來東海找他,還有滿動物園撒歡的精神體。

 雖然當時確實是陸江因為某些事情路過帝星,但也足可以證明,遲星牧的精神力影響範圍,是可以誇張到覆蓋整個星球。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他正式覺醒以後,精神力反而沒了之前的特性。

 就拿上次在港口‘勸降’的事件來說,遲星牧的精神力剛好覆蓋了整個港口,搞定了那支千人小隊後,遲星牧還因為透支精神力睡了一天,一直到埃爾維斯來黑騎的營地找他,遲星牧才堪堪睡醒。

 這次,遲星牧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他的精神力覆蓋面積根本不夠,不能解決所有人暴動的問題。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絲麗亞主星上空往下看,可以看見以遲星牧所在的廣播室為中心,彷彿出現了一道‘真空隔離帶’,所有置身於隔離帶之內的人,全都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而他們身邊本來赤紅著眼睛呲牙的精神體,也漸漸恢復平和狀態。

 在隔離帶之外,離他們不過半步之遙的距離,還是有數不清的精神體掙扎著咆哮,彼此撕咬起來。

 在鋪天蓋地的藥劑影響下,這般發作狀態很像精神暴動的狂躁症具有很強的傳染性,就像古地球時代末世小說裡經常提到的喪屍病毒,只要稍微被抓咬破一點油皮,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感染,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事情來的突然,黑騎所屬只剩下六千人,我已經給他們發了座標,現在在趕來的路上。”梅森合上光腦,從空間紐裡抽出兩柄長刀來,眾人見狀突得一愣,陸江趕緊攔著勸:“軍師息怒。”

 極為熟練地說完這句,陸江拉著梅森:“現在還不到砍人的時候,聽陛下安排。”

 要是放在以前,以陸江的脾性,是萬萬不會說這句話的,可見梅森抽刀的動作,給他帶來了多少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