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臻,至珍(一)
曲娘瑟瑟趴伏在地上,不敢看趙淵。
夫人說的對,她確實連君侯的眼神都害怕。
“那你也給我防疫防疫?”
趙淵聲音冷冷,他早幾日答應了帶她一同去冀州,轉眼她就這樣瞞著他做這些事。
“為什麼不告訴我?”趙淵握緊手,他關節攥緊到發白,“你……”
趙淵沒說出來個所以然。
謝唸白沒打算給趙淵也種豆,即便她的所學告訴她,發過痘的人不會再感染。
可是……可是……
這不一定準確,還需要更多的人來實驗。
趙淵他不能在現在這個時候出差錯,等她多實驗,得出準確的結論後……
“怎麼?”趙淵俯身,迫近謝唸白,“難道你在騙我?”
趙淵氣笑了,他現在舉止有些瘋狂。
“那我自己去……”
謝唸白手指輕輕壓住趙淵,不讓他再有動作。
“我來為君侯……種痘。”
……
事發突然,原定出發的時間不能推遲,趙淵只能在前行冀州的路上發熱、出痘。
最後,他真的好了。
趙淵坐在馬車上,深黑的單衣鬆垮披在他身上,剛剛恢復,他還沒有什麼力氣。
馬車搖搖晃晃的走在路上,今日應該就能抵達華城。
“君侯該喝藥了。”
謝唸白端起藥碗,拿起湯匙一點一點喂趙淵喝藥。
“雖說不會再感染天花了,但是這幾日還是要多注意,不要傷寒了。”
謝唸白輕柔地叮囑。
趙淵這幾日發熱都在馬車上度過,他不想讓鄭諫言他們知道,他最難受的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才會這樣做。
趙淵甚至都打算寫遺言了,他想著別讓鄭諫言他們為難謝唸白才是。
那時候的他活脫脫像個昏君。
可不是嘛,高燒燒得他腦子發昏。
如今腦子清醒了,才覺得當時的自己荒唐。
不過謝唸白這段時間對他格外溫柔,事事親力親為。
被人喂藥這種事情,以往絕不會發生在趙淵的身上。
端起碗一口悶才是趙淵的行事作風,這樣一口一口的喝近乎一盞茶的時間,完全是因為趙淵享受謝唸白喂他吃藥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