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祝春風(六)

 “我也沒東西給主公踐行,不過想必主公也不想再看到楊柳枝了吧。” 

 趙淵沒說話,他可是真的不想再見到這玩意兒了。 

 “楊柳不僅有送別之意,還寄託著對分別的不捨。” 

 “主公,我們在華城等你們。” 

 此刻風起,衣角揚落,趙淵坐上馬,“那把弓弩,我回來時,要看到。” 

 什麼?鄭諫言想開口拒絕,他都不知道那把弓弩的模樣,他也不懂這個,要他如何去做一副一模一樣的? 

 “為我分憂,本就是你們該做的事情。” 

 一勒馬兒,趙淵策馬離開,身影融入夜色,不見蹤影。 

 不知何時又回來了的崔敬夷和祝愷之道,“也不知道多久能回來。” 

 “一個月?” 

 “我覺得是兩個月。” 

 看著旁若無人打賭起來的二人,鄭諫言微笑開口,“弓弩的事情,就勞煩二位多費心了。” 

 崔敬夷和祝愷之聞言頓時一僵。 

 “主公說了,這是‘我們’的事。” 

 把我們二字咬的極重。 

 ...... 

 摧劍山莊。 

 說是山莊,其實更像個村子。 

 大家都住在一起,一起下田插秧,一起吃飯閒聊。 

 山莊裡唯一和劍有關的東西就是居廣山每日晨起時武動的長劍了。 

 曲娘看過,那把劍在居廣山手上的作用更像是個配飾。 

 動作慢慢悠悠的不說,也不見多厲害。 

 說起來,除開摧劍山莊這個奇怪的名字外,這裡倒真像是個世外桃源。 

 這裡的男女老少和曲娘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鄴京的百姓終日惶惶,面黃肌瘦,身上散發出的腐朽氣味和餓殍沒什麼不同。 

 燕地的百姓倒是富足淳樸,身上也有一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希望氣息。 

 可是這裡的人是曲娘從未見過的鬆弛。 

 慵懶饜足的模樣,實在少見。 

 別的不說,光在這裡住上兩日,好像全身的骨頭都鬆垮掉一樣,曲娘都覺得自己慵懶了不少。 

 謝唸白換了一身麻布的常衣。 

 這裡人穿什麼,她們就跟著穿什麼。 

 灰撲撲的雜色麻布被謝唸白穿出別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