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四)
就好像,他與他們之間的聯繫總是淺的。
築幽山頂的蘭草花好像不會盛開,慕淵在這裡生活了近一年,冬去春來,蘭草花永遠維持著它此刻的模樣。
放下背上的揹簍,慕淵踏進蘭草花海里,掃過小腿高的蘭草葉子隨風搖曳。慕淵彎腰,他伸出手去夠它們,葉子的尖端似有若無的刮過他的掌心。
幽幽清香環繞,慕淵卻依舊覺得和記憶中的氣息相差甚遠。
“師尊。”
慕淵的低喃隨山頂常年作響的獵獵寒風而去。
傳到了慕唸白的耳朵裡。
慕唸白就負手站在慕淵身後三尺處。
只不過,一人低語,一人隱匿。
築幽山,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幽靜。
慕淵感受了一會兒涼風后,就又雷打不動的進入心境碎片裡開始學習。
日復一日,不曾更改。
又是一日的無果,慕淵拿出冊子記下飛刀。
看了看冊子上的兵器種類,慕淵覺得自己就算真是個普通人,或許去當雜耍應該也不會餓死自己。
自己可謂真的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一點。
心情微妙的慕淵出了心境,去廚房下了一碗陽春麵。
慕淵好像格外愛做陽春麵,慕唸白見他日日都吃。
“今天是我的生辰。”慕淵輕輕說,“也是母親你的忌日。”
“總感覺不知道該慶祝還是悲傷。”
慕唸白聽慕淵用討論今天天氣如何的語氣說出這些。
“也許今天什麼也不是。”
慕淵不知為什麼放下了筷子,他忽然伸手比劃扭動身體,看樣子似是在跳一支舞。
就是四肢僵硬,看上去格外滑稽。
“果然和舞道無緣。”慕淵又拿出冊子添添寫寫。
坐回去,端起麵條,慕淵開始慢慢的吃起來。
等到吃完,慕淵一反常態的沒有立刻去休息,而是又走到那片蘭草花茂盛的地方,他坐下,仰起頭看著高懸夜空的冷月。
月色清輝,泠泠傾瀉,灑落一池光華。
“不知道還能不能再看到那樣的舞了。”慕淵曲起雙膝,下巴放在膝蓋上,他聲音總是低低的,“母親,我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