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宮之主(九)

 而君璜和何歆,是教會鬱念歡這些為數不多感情的人。 

 “他、明明是、我弟弟!”鬱念歡向鬱唸白強調,“何、姐姐、說了、我、是她的女兒!” 

 鬱唸白:…… 

 該怎麼向鬱念歡解釋“把你當作親女兒”這句話的意思不是她理解的那樣呢? 

 再說了,鬱念歡是何歆的乾女兒,鬱唸白是鬱念歡的養女,那君懷淵豈不是鬱唸白的“舅舅”? 

 “……” 

 輩分真是亂套了。 

 “把你當作女兒的意思不是說你想的那樣。”鬱唸白還是試圖糾正鬱念歡的想法。 

 “她的意思是,會待你很好。” 

 鬱念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反正、我們是、一家人。” 

 這話倒是沒錯。 

 看著鬱念歡不知道跑去哪裡用線串起來掛在胸前的平安符。 

 鬱唸白也將自己胸口處的平安符拿出來。 

 君懷淵說,君家的人都有這個平安符。 

 他給鬱唸白和鬱念歡都準備了。 

 一家人。 

 鬱唸白揚了揚嘴角。 

 …… 

 君懷淵說要帶鬱唸白見見大伯、小叔和嬸嬸。 

 結果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見一見。 

 大伯鬍子花白看上去就很古板,小叔即便上了年紀也能看出來風流倜儻之感,嬸嬸也是花容月貌,兩人看著就很恩愛。 

 鬱唸白在外人面前慣是會裝,就比方說此時,鬱唸白端是溫柔賢淑的外表,惹得君懷淵頻頻欲言又止。 

 輕柔的舉動、恰到好處的微笑,怎麼看都非常端莊有禮。 

 嗯,至少和在君懷淵面前是兩個模樣。 

 連大伯一貫嚴肅古板的臉色都柔和了不少。 

 小叔在桌上大笑,“沒想到姑娘酒量這麼好。” 

 鬱唸白矜持的微微頷首,“只些許一點酒,還不足以醉人。” 

 嬸嬸笑著看了看君懷淵,打趣道,“有的人,可是沾一筷子酒,就會倒下。” 

 耳根紅著,君懷淵面上淡定。 

 等到吃完飯,鬱唸白不出意外的收到了一堆見面禮。 

 忘記了有這茬,鬱唸白在琢磨回禮。 

 “不用那麼費心。”君懷淵見鬱唸白想得入神,於是伸手把他們給鬱唸白的禮物統統都拆開。 

 都是些尋常的東西。 

 大伯愛喝茶,於是送了他最愛的茶葉。 

 小叔愛喝酒,於是送了一罈子佳釀。 

 嬸嬸愛書法,於是送了一方硯臺。 

 “你回大伯一點茶葉,小叔一些美酒,嬸嬸幾隻狼毫不就好了?”君懷淵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安排完。 

 鬱唸白想了想,還真是。 

 於是照著單子,讓燕自春去準備禮物。 

 鬱唸白後知後覺好像君懷淵沒有同輩人。 

 聽到鬱唸白問這個問題,君懷淵道,“大伯這麼多年一直孑然一身,我爹孃只有我一個孩子,至於小叔和嬸嬸。” 

 說到這裡君懷淵微微嘆氣,“他們倒是恩愛,也喜歡孩子。” 

 “不過這麼多年過去,許是緣分未到?” 

 鬱唸白聞言搖頭,“沒有去看過大夫和檢查過身體嗎?” 

 “應該是看過大夫的。”君懷淵也不太確定,“不過小叔和嬸嬸他們應該不是這方面的問題。” 

 鬱唸白不解起來了。那還能是哪方面的問題?這裡面還有什麼說法嗎? 

 “你知道靜隱寺嗎?”君懷淵為鬱唸白解惑,“靜隱寺是出了名的寺廟,傳說它能算出一線天機。” 

 “幾十年前明覺方丈路過君家莊外面時,留下福澤過甚,無以後繼八個字。然後祖父祖母請他進君家莊詳談。” 

 “明覺方丈言,君家福澤延綿,但太甚太厚反而不好,會斷了子孫運。直言君家不會再有後人。” 

 “也是那次,明覺方丈看中了我爹的慧根,要將他帶回靜隱寺修行。還說,若是我爹隨他清修,說不定會為君家留下後人。” 

 君懷淵忍不住扶額笑起來,“嗯,於是後來就有了我。” 

 “這麼神?”鬱唸白將信將疑。 

 “總之,大家都很相信靜隱寺、相信明覺方丈。” 

 “小叔和嬸嬸都說他們命中無子孫緣分,早已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