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十八 作品

第 21 章 是財富,更是瑰寶

 那是一本醫書——《劉氏萬病回春錄》。

 大小黃魚和玉首飾,雖然也值錢,但畢竟是死物,花了也就花了,也就是現在聽上去能賣一兩萬,好像真的是鉅款似的。但在上輩子見過大錢的清總眼裡,這真的不算什麼,就是全丟了,她也能掙回來。

 清老太太留下的,小清音在夢裡尚未交代完的,真正的無價之寶,其實是一本劉氏家族祖傳的醫書。

 清音每次夢見她,夢境快要結束之際,小清音都會交代她把嫁妝裡的“東西”拿回來,不能便宜了外國人。

 清音一開始不明白這件事跟外國人有什麼關係,直到今天,她想起自己是穿書世界,才把邏輯理順。

 所有人都只知道清老爺子娶了江南富商之女劉汝敏,清家祖傳的醫術也一直被人津津樂道,推崇備至,可很少有人知道,劉家曾經也是醫學世家,甚至跟清家這樣的民間醫生不一樣,他們是御醫!

 劉家祖上最高可是做到正一品太醫,專門給皇帝和受寵后妃看病的,尤其在給后妃看病的時候,他們似乎有某種秘密“回春術”。

 除了減肥美體這些,還能讓女人原本黝黑的皮膚變白變光潔、黃黑的牙齒變得潔白有光澤、無神的雙眼變明亮、黃髮或者白髮變成青絲,甚至助孕生男,回春二十歲……據說某位被判終生不孕的后妃,就是在他的調理下一舉得男,成為皇位唯一繼承人。

 本來,新社會不講這個,但清音是從醫美鼎盛的時代穿過來的,她不僅相信,還從中受益不少。有錢,運動加醫美,真的能讓人回春,哪個女人拒絕得了?

 而更拒絕不了的是,東亞某個國家的日化品牌曾推出一個赫赫有名的“漢方本草回春”系列,號稱就是用了清代劉御醫的祖傳秘方研發巴拉巴拉,名頭先不說,那效果也是槓槓的,銷量常年高居全世界護膚品類榜首。

 清音恨就恨在,這個資本家靠著這個系列割了全世界,東亞女性,尤其是龍國女性那麼多錢,結果這些錢又變成辱龍的資本,甚至還資助了不少反龍勢力,在境外大搞活動,最後甚至還為在龍國家門口布置某些不可說的武器而站臺助威。

 清音生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裡,真是受夠了這個品牌的陽奉陰違,她倒是倡議大家不要給這種資本家送錢,可沒多少人聽啊,人家效果確實好!

 效果,就是最大的購買動力。

 清音在網上跟人唇槍舌戰三百回合後,最終只能偃旗息鼓。但她也沒閒著,經過多方收集整理發現,這個所謂的漢方本草回春系列居然是來自東方神秘古國的中醫古方!

 而且就出自一本名叫《劉氏萬病回春錄》的醫書,還好巧不巧,她看的年代文裡,也提到了這本醫書原本屬於劉汝敏。

 雖然劉汝敏在書中連名字都沒出現過,但清音有感覺,作者在創作的時候應該是參考了一定的原型,這些經歷在現實世界裡是真實存在的,只是被藝術加工過。

 劉汝敏深愛自己的小女兒,深知古玩字畫金銀細軟留給她只會招來滅頂之災,但醫書不一樣,那是活的!

 清音長長的舒口氣,她決定了,“我們合作吧。”

 顧安本來靜靜地看著她,聞言挑了挑眉,“合作什麼?”

 “我們一起幫小清音把她的東西拿回來,你隨便提條件,我只要一樣東西。”

 “醫書?”

 清音一愣,“你知道?”

 顧安冷哼一聲,他知道的可比她多多了。

 清音不得不再一次對他刮目相看。

 顧安輕咳一聲,“清老爺子臨終前囑咐我。”老人家拉著他的手,要他保證一定要把醫書拿回來,以後他和清音的孩子想學醫的話,就傳給那個孩子,不想學,他就上交國家,這將是一筆不可估量的國家財富,將造福全體炎黃子孫。

 嘿,這老爺子,你說他看走眼了吧,他臨終前都還在相信顧安跟其他人不一樣。

 果然是人老成精,清音不得不感慨。不過,既然他知道醫書的價值,那麼談合作就簡單多了,“你說吧,要怎樣才肯跟我合作。”

 顧安卻不答反問:“你很喜歡那本書?”

 “我從五十年後網絡上偶爾流落的信息裡,看見書中的方子組方嚴謹,藥味精簡,甚至用的都不是什麼名貴中藥,知道這對於中醫人意味著什麼嗎?”

 這是瑰寶,是龍國祖先為龍國子民創造的瑰寶,打下的江山!

 “什麼是網絡?”

 “就是一種信息流通的渠道,或者媒介,作用類似於現在的報紙收音機。”

 顧安眼裡若有所思,這不是他第一次從她嘴裡聽見這種新鮮詞彙。

 “不拿回來會有什麼後果?”

 “外國人會拿著裡面的方子申遺,把龍國祖先的智慧變成他們的,靠著這層外衣扭頭賺龍國人的錢,再幫助列強把飛機大炮核武器架到龍國人家門口。”

 她每說一句,顧安的眸色就深一分,當說到飛機大炮核武器架到家門口的時候,眼睛迸發出一抹紅色。

 他的哥哥,出生入死保衛的國土,怎麼能容列強的飛機大炮核武器?

 “好,我們合作,但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

 顧安依然避而不答,“怎麼合作?”

 “我想先設法抓住劉加敏的把柄,逼他就範。你在外頭人脈廣,能不能幫我找幾個這方面的奇人異士,最好是能留下錄音、照片之類的證據。”如果要用到錢買裝備,她想法子出一條大黃魚。

 她堅信,有錢能使鬼推磨。

 誰知顧安卻只是“哦”一聲。

 “你手裡沒人?”

 清音心說要有人她就不用蟄伏到現在了,雖說請劉大叔幫忙盯梢,但劉大叔也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家裡有老有小的,她不想讓他牽連太深,以免給他的家人帶來危險。

 “那個獨臂老頭,是你安排的吧?”

 “嗯。”

 “讓他收手吧,沒用。”

 是的,顧安其實也在跟蹤劉加敏,但他發現此人心思縝密,基本是無懈可擊之後,才意識到自己輕敵了。

 一個人太無懈可擊,其實並非好事,恰恰說明他身上有致命的弱點。

 太縝密,其實就是反偵察能力太強,一定是在極力掩飾什麼。

 “我懷疑,林素芬和劉加敏之間似乎不簡單。”

 “別費勁了,我都跟八個月了。”自從去年清老爺子去世他就開始跟蹤他們,打的也是這個主意,能通過結婚之外的其他手段把嫁妝拿回來。

 因為,他也不想跟小清音結婚。

 “你確定?”

 顧安輕咳一聲,“你是不是還懷疑,清慧慧是他倆的私生女?”

 清音怔了怔,點頭——這傢伙,怎麼每一步都剛好走在她前面。

 “先不說清慧慧和他樣貌幾乎沒有相似之處,就是他們的血型我也查過,清慧慧清揚都是o型血,林素芬是b型血,而劉加敏是ab型血。”

 一個b型血和ab型血是不可能生出o型血孩子的。

 清音看著他笑起來。

 “你笑什麼?”

 “你還懂遺傳學?”

 顧安摸了摸鼻子,“什麼遺傳學,這不是高中生物課本上學的嗎。”

 “所以,短時間內想逼他就範,幾乎不可能。”

 “但長時間又不敢拖。”清音接茬道。

 倆人視線對上,很快瞥開,臉上或多或少都有點不自在。

 夕陽灑在兩個年輕人臉上,暈出淡淡的茸毛,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五官氣質,卻又是同樣的好看。

 “我不是趁火打劫的人,但現在確實是一舉拿回嫁妝的最佳時機,因為最近你的嫁妝裡丟了點東西,很值錢,你七舅姥爺應該正焦頭爛額,顧不上管醫書的事,咱們直接來個釜底抽薪……”巴拉巴拉。

 清音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嫁妝裡的東西丟了呢?

 不過,她也沒問,畢竟魚有魚道,蝦有蝦道。

 “你在聽嗎?”離得非常近,顧安能看見她耳朵上淺淺的茸毛,以及光潔額頭上淺淺的毛茸茸的碎髮,風吹來,像小動物的毛,會飄。

 “你在說我們結婚。”

 顧安臉微微一紅,“不是真結,先把東西拿回來,馬上就能離,而且你放心,我會找人幫忙,不給你檔案上留下痕跡。”以後也不影響她嫁別人。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這個可能,他有一瞬間的失望,但也就是那麼一下下而已。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幫老爺子完成遺願,她要拿回屬於中醫人的瑰寶。

 事情是這樣的,去年清老爺子和劉加敏白紙黑字立過代保管合同,還請街道辦居委會以及管院大爺作見證,合同一式三份,劉加敏和街道辦各留一份,清音這一份則是放在顧家,顧大媽一直跟家裡存摺放一起,好好保管著呢。

 因為這份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所以清音要拿回嫁妝也得滿足合同條件才合法,否則她就是撒潑耍賴也沒用,劉加敏可以一毛不給,她報警也沒用。

 而條件只有兩個:一是清音成年,二是已婚。

 當時老爺子是一心為閨女打算,把他通通能想到的會出現的紕漏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兩小隻壓根看不對眼,這個條件反倒成了清音拿回嫁妝的絆腳石。

 “你,很排斥我這個人嗎?”見她不說話,顧安試

探著問。

 清音先點頭,又搖頭。

 一開始她確實都懶得看精神小夥一眼,但慢慢接觸下來,她很為自己的以貌取人感到抱歉。

 “雖然我不知道你一天在外頭忙什麼,但你確實不是個壞人。”

 顧安鬆口氣,“那請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的人生留下汙點。”

 結過婚又離,是汙點嗎?清音不覺得。

 有這種想法的人,估計不是裹了小腳,是裹了小腦。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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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人拿了方子出去抓藥,但圍觀的人群一直到中午才散,為啥呢?

 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一個個的爭先恐後的,讓“小清大夫”幫忙把個脈,看看他們有啥病。

 上了兩個多月班一直在摸魚的清音:“???”還有這等好事!

 蒼天可鑑,自從自己開醫館後,手裡握著全省幾百號各科老專家資源的她,已經很久沒好好自己看診了!

 醫術這東西,長時間不用,也是會生疏的。

 清音通通來者不拒的後果就是,一個上午居然看了三十四號“病人”,但好在問題都不大,要麼是風溼,要麼是高血壓,要麼是傷風感冒拉肚子,這些病在農村那真是家常便飯,她跟著爺爺那些年不知道看了多少,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麼用藥。

 她的熟練和遊刃有餘,倒是讓林莉和劉副廠長更意外了,這樣的“老大夫”架勢,不是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還真裝都裝不出來。

 倆人對視一眼:不愧是清老爺子的嫡傳親閨女,這架勢簡直如出一轍。

 難怪大家都不理解以前老爺子為啥把她走哪兒帶哪兒,看病都要把她抱在膝頭,原來這就叫家學淵源,耳濡目染。

 “看來,是咱們看走眼了。”

 “可不,以前總覺得清揚是清家傳人,現在看來,他妹子才是嫡傳。”

 說到這兒,想到八十不到就去世的清老爺子,所有人都分外惋惜和懷念。

 清音雖然沒見過老爺子,但心裡也有種物傷同類的惋惜,中醫裡有句行話,說學中醫的不到八十就去世,那都算夭折。

 她腦海裡想到的是爺爺。從小相依為命的爺爺,在她上高三即將高考前的半個月,正值雨季,正是石蘭山區雨多路滑猛獸出沒的時節,他半夜去十里外的某個村子給人看病的途中,被野豬挑傷。

 傷勢太重直接當場昏迷,又是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等到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因為失血過多和受傷過深導致全身嚴重感染,村民們送到鎮衛生院的時候,那裡治不了,說讓轉到縣醫院,縣醫院也說沒辦法,爺爺不想自己死前的幾個小時還要被渾身插滿各種維生管子,提出放棄治療。

 他趁著最後一絲清醒,讓村民把他送回家,說不要告訴清音,孩子要高考了,別影響她發揮。

 可村民們實在不忍心一輩子為大家做好事的老大夫就這麼孤零零的死在家裡,還是去學校找清音。

 等她趕回家,爺爺已經進入彌留之際,說話已經不清醒了,他一輩子治病救人,幫扶老弱,對家庭困難的病人分文不收,甚至還免費送藥,就是收費也只按國家規定的鄉村醫生標準,診費低到可憐,藥物加成更是一分沒有……辛苦一輩子,也沒留下什麼物質上的遺產,就連住的房子也還是很多年前的土坯房。

 但他留給清音那兩個字,卻是莫大的財富。

 ***

 接下來幾天,在眾人的期待中,白雪梅每天都來衛生室複診,清音根據她的舌脈和症狀微調處方,別的沒看出來,精氣神倒是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

 以前她的臉是寡黃寡黃的,鼻根和嘴唇還有點發青,但吃了一個星期中藥後,面色微微紅潤起來,嘴唇也有了血色。

 一連一個星期,她狀態越來越好,連聲音裡的中氣都足了不少。

 這不,今天她又來了,不過跟以前被父母攙扶著不一樣,這次居然是一個人來的,剛進門就被張姐和李姐看見,“喲,雪梅來了?”

 “張護士,李護士,清醫生在嗎?”

 “她在隔壁看病,你先等會兒,啊。”

 這倆人毛衣不織了,小說也不看了,直接拉個凳子坐到白雪梅身邊,“我看你最近氣色不錯,感覺好些沒?”

 “好多了,能吃下一個饅頭了。”以前可是吃一兩口就不行的,喉嚨裡像有什麼塞著,咽不下去。

 問過身體,倆人

最好奇的還是趙家事兒,“聽說公安讓你去指認,是趙和文的事定了?”

 白雪梅臉上絲毫沒有難為情,甚至還有點痛快,“嗯。”

 那天被保衛科的抓住後,趙家人當天晚上自家有多不容易,一家子就指著最出息的趙和文了,頂樑柱可不能倒,然後再打感情牌,說他倆以前兩情相悅多好啊,馬上就結婚了,在他們看來雪梅就是親閨女,疼愛還來不及呢,就是小兩口真發生點什麼也沒什麼,反正要結婚了巴拉巴拉。

 好話說盡,還流了不少眼淚,見白雪梅居然還是一口咬著,不肯撤案,白家人瞬間破防。

 大罵她白眼狼,自家兒子對她那麼好,不吃不睡的照顧她,給她端屎端尿,結果她反手就想把人送進監獄,她這樣的毒婦看以後誰敢要她云云。

 更別說什麼“破鞋”“流過產”“以後不會生”的詛咒,白家老兩口被氣得牙齒都快咬碎了,白雪梅倒是一臉平靜。

 “這一家子可真不是東西。”

 “幸好,我聽說案子就要判了,他要去蹲大牢?”

 白雪梅點頭,“公安說最低五年。”□□罪雖然沒有直接物證,但當晚病房裡還住了另外兩個病人,人家都是能作證的。再加上受害者是重病患者,剛搶救回來,造成懷孕又流產,這傷害性比一般強.奸大多了。

 更別說,她還是廠里正在大肆宣揚的工人英雄。

 這兩年廠裡實在是不太平,已經接連出了好幾次事故,上面很生氣,白雪梅這個模範正好能增加點正面形象,誰知又出這檔子事,廠裡十分生氣,可恨死趙和文了,巴不得他多判幾年呢。

 “聽說不僅判刑,你們家還要求賠償?”

 白雪梅坦然自若,經過跟清音的談話,她也意識到自己要求經濟賠償不是訛詐,是合法合理的,所以公安一聽她的要求就答應了。

 醫藥費,護理費,誤工費,伙食補助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名譽損失費……加上這兩年趙老太在白家的連吃帶拿,合計八百塊!

 “哎喲,我就說,今早聽人說趙老太病得下不了炕,一家子到處借錢,原來是還得賠錢,氣壞了呀。”

 清音進屋的時候,正好聽她們說到這兒,心裡也替白雪梅高興。

 這個案子,說不定能給更多女性樹立一個好的典範——被欺負了,別管施害者是誰,跟自己什麼關係,都要第一時間報警,只有報警才能保護自己,才能讓壞人繩之以法,讓更多的人倖免於難。

 望聞問切一番,清音發現白雪梅身體恢復不錯,又讓她掀起衣服。

 “咦,小了!”李姐第一個發現,大叫一聲。

 她們可都記得那天肚子有多大,現在至少小了三分之一,就連肚皮上的青筋都少了很多。

 白雪梅自己不太看得見,“我只感覺穿褲子鬆了些,晚上睡覺也不憋悶了。”

 清音觸診一番,發現囊腫真的小了很多,“再吃幾天藥,下星期去醫院照個b超看看。”

 白雪梅大喜,眼睛都紅了,“謝謝你清大夫,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莉也過來看了一下,確定囊腫真的變小後,看清音的眼神越來越不一樣。

 ***

 白雪梅肚子變小的消息不脛而走,沒兩天就傳得人盡皆知,清音倒是沒時間關注這事,確定藥物對症之後,只需要持之以恆就行,剩下的都交給時間。

 “小清過來一下。”

 清音看林莉冷著張臉,也看不出是好事還是壞事,乖乖跟到她辦公室。

 “坐。”

 “既然要當醫生,就別跟她們那幾個不求上進的混一起了,我旁邊這間,以後就是你的診室兼辦公室。”對那些裙帶關係是大寫的嫌棄。

 清音一愣,那些可是你的裙帶……但聽到後面,簡直大喜:“好嘞!”

 能擁有一間獨立辦公室,這是她剛上臨床時夢寐以求的事,雖然在張姐李姐那邊每天都能吃到廠裡內外的新鮮瓜,但她畢竟是事業腦,吃瓜只能當消遣。

 “主任,我有個顧慮。”

 “你說。”經過兩個多月接觸,林莉也習慣了她的直來直去。

 別說,以前有多見不慣她,現在就有多後悔,堂妹差點讓她錯失人才!

 “就是我目前還沒有醫師資格證,處方權的事。”最近來找她把脈的人,多數都是抱著好玩,試一試的心態,她也沒開出去幾張處方,可將來病人要是真多起來,處方權就是個問題。

 “你先用我的私章。”林莉遞過來一沓東西。

 清音一看,居然是厚厚一沓已經事先在右下角簽好林莉名字的處方籤,還戳了她的私章。

 安全起見的做法,應該是清音每開好一張處方,請她過目,審核之後確定可以臨床使用,她才簽字蓋章,病人拿到外頭抓藥才行,可她居然審核都沒審核,提前就給簽好這麼多“空頭處方”!

 清音一時不知道該說她是太信任自己,還是太信任自己。

 “以前的事咱們翻篇,今

後衛生室就只你和我兩個醫生,我們要把全廠職工家屬的衛生健康工作扛起來。”林莉也有點不自在,輕咳兩聲,主要是怕她每天跑來找自己簽字蓋章,她嫌麻煩。

 她目前對清音這個下屬的感覺有點複雜,說討厭吧,已經不討厭了,甚至還挺惜才,但要說喜歡,也喜歡不起來……畢竟她還當著同事的面懟過自己,她也不是賤皮子。

 你就說吧,一個你不喜歡的人每天跑來找你幾十次簽字蓋章,這換誰能高興得起來?

 清音想到那畫面,也笑起來,“好嘞。”

 別說,她就喜歡這種簡單粗暴屁事少的領導,她始終堅信,每一個剛進入職場的新人,千萬不要妄想跟自己的直屬領導成為朋友,能維持好正常的乾淨利落的上下屬關係,才是最有利於雙方的良性人際關係。

 很快,張李二人知道她要搬走了,心裡都很是不捨,“我就知道你跟我們不一樣。”

 “你是要幹事業的,不像咱倆,整天就男人孩子熱炕頭,沒啥追求。”

 清音笑笑,“你們的生活也是一種追求啊,想幹事業的是追求,想好好把小家庭經營好也是追求,沒有高低之分。”

 就像她雖然不贊成很多女性當全職主婦,但人家做出這個選擇了,她也不會去指手畫腳橫加指責,每一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理想生活的權利,也應該有為自己選擇買單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