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陶英才被毀掉的人...
清音還想細問到底是怎麼個嚴重法,江主任卻被其他人叫住,她只能自己先去手術室換衣服。
這年代還是肥皂刷手法,沒有快速便捷的新型滅菌劑,先洗又刷又洗又擦的,最後還得酒精浸泡,至少二十分鐘才完成洗手程序,之後手也不能下垂,必須保持拱手姿勢,直到走進手術室。
確認手術名稱和時間醫生病人信息都沒錯,這才開始想江主任的話。
比已知的更嚴重,那會是什麼病呢?
正想著,傳來一陣輪子“咕嚕”聲,馮春華被推進來,此時的她穿著條紋病號服,臉上也很淡定,還先跟清音打招呼,“小清醫生,你來做江主任的助手嗎?”
“是的馮阿姨。”自從知道她未婚後,清音就不再叫她“嬸子”,而是阿姨。
“那敢情好,我在手術室還能有個熟人。”馮春華笑了笑,問護士自己能不能坐起來,護士也很喜歡她,心想江主任下來也還有好一會兒,麻醉還沒開始,坐一會兒放鬆一下也沒啥,就同意了。
“小清是第一次上手術檯吧,緊張嗎?”
清音老實的點點頭,說不緊張那是假的,她上輩子雖然窮苦過,但重活髒活爺爺都不讓她幹,連村裡人殺豬殺雞她都不敢去看,現在要在一邊看著一個活人的肚子被剖開,她當然害怕。
至於大學實習時見過的闌尾炎膽結石,已經全進步成腹腔鏡手術,沒有這種開腹手術來的刺激。
“我也是第一次做手術,但我不緊張。”馮春華淡淡的笑笑,“我這一輩子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相信老天爺不會讓我短命的。”
她今年才剛44歲,確實很年輕。
清音點點頭,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順著話頭跟馮春華聊起來。
原來,馮春華是建國後最早的一批大學生之一,學的還是化學專業,畢業後進了石蘭省有名的化工單位,後來又因為專業技術過硬,被調到省城化工大學,一邊擔任授課老師,一邊做新型材料研究,是實打實的高知人士。
清音肅然起敬,她自己是理科生,知道化學有多難學,哪怕曾經是學霸,現在的她已經連元素週期表都背不出過“女生就是學不好化學”的話,這樣看來馮春華真的是巾幗不讓鬚眉。
“馮阿姨您真厲害!”
“嗐,這有啥,我這個領域優秀的同仁很多,我只能望其項背。”
不過,清音也有個疑問,既然她多年以來都在省城工作,又有豐富的人脈資源,怎麼會跑到區醫院來做手術?
可能是猜到她的疑問,馮春華笑笑:“我是東城區人,以前就是從縣化工廠走出去的,再加上咱們縣醫院不是有江主任嘛,這在省內都是有名的,如果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去到哪兒都一樣。”
清音覺得這話有點不太吉利,“您肯定會好好的,到時候還要回學校教書育人呢。”
馮春華笑笑,又似乎是沒笑,清音有點拿不準。
“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身體自己清楚,只是現在有個事
想麻煩你。”看著護士出去準備東西5[(.)]5?5$?$?5()?(),
手術室裡只有兩個人()?(),
馮春華忽然面色嚴肅。
清音也下意識的站直身子()?(),
“阿姨您說。”
“我的行李放在床頭的櫃子裡()?(),
裡頭有本書,書裡夾著的東西,要是我下不了手術檯,那東西就送你,我相信你心眼正。”
清音心頭一緊,怎麼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呢,“阿姨您別這麼說,您肯定能好好的,這手術頂多一兩個小時就做完了。”現在雖然還沒有微創技術和腹腔鏡,但即使開腹,一個慢性胰腺炎也用不了多久。
馮春華點頭,“我知道。”
“就當我杞人憂天吧,我父母已經去世多年,也沒有兄弟姐妹,手術簽字還是單位出面,你說我還能交付給誰呢?”
清音心頭一酸,不忍她失望,“好。”
馮春華這才舒服的躺下,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又聊了一些別的,很快護士和麻醉師進來,給她上麻醉,沒多久就沉沉的睡著了。
手術準備很簡單,都是護士和另一位助手醫師在做,清音不好插手,就在一旁看著。
準備到一半,江主任也換好無菌服進來,在無影燈下,手術按部就班開始。清音不忍心看開腹過程,但人手不夠,她必須拉鉤,尤其是能聞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腹腔各種器官暴露在眼前,那畫面……要不是強大的意志力,她能當場吐出來。
好容易熬到找到胰腺,她快耐不住的時候,忽然聽見江主任“咦”了一聲。
“怎麼了江老師?”
“這個胰頭的腫塊,比片子上的大。”
清音看過去,她沒記錯的話,影像檢查片子上的只有真實的一半大。本來這也正常,因為飢飽、體位和周圍內臟組織遮蓋等原因,即使是同一個影像醫生,拍出來的同一個部位也會
不一樣。
可江主任的神情,絕對不可能是“正常”。
馮春華的病歷上寫著,她是因為腹痛腹瀉半個月住的院,然後在省醫院被檢查出胰頭腫大,那邊懷疑是慢性胰腺炎,這才來住院的。一般這個病能藥物治療都不會開刀,但當時江主任就覺著不對勁,根據自己多年經驗,強烈要求她住院開刀,而不是保守治療。
“不僅胰頭腫大,還伴有組織壞死。”江主任喃喃自語,手下的動作慢下來,“但又沒有黃疸……”
清音心頭一跳,如果是慢性胰腺炎的症狀再加個黃疸,她腦海中冒出來一個病——胰頭癌!
胰頭的解剖位置特殊,檢查的時候也不容易發現病變,早期診斷率極低,卻惡性程度高,容易轉移,一旦發現基本就是絕症……她趕緊搖頭,不會的,馮阿姨沒有黃疸,只是個簡單的腹痛腹瀉,不可能是胰頭癌,絕對不可能。
江主任卻沒這麼樂觀,他又看了看,猶豫片刻,忽然嘆氣:“這手術我做不了。”
助手一愣,“主任的意思是,這是胰頭癌?”他剛才也聽見主任的話。
“高度懷疑。”
當大夫的說話要客觀,胰頭癌是很多影像檢查都查不出的病,他不可能單憑肉眼就
斷定()?(),
至少也要等出了病檢才能確定▆()_[(.)]▆?▆$?$?▆()?(),
但歷()?(),
這就八.九不離十了。
助手沉默。
清音的心直接跌落谷底()?(),
胰頭癌與慢性胰腺炎本來就非常容易混淆,它們的鑑別診斷就是在後世也很困難,更何況現在很多設備都還沒有問世……
“那現在怎麼辦?”機器裡“嘟嘟嘟”的叫聲,就是馮春華的心跳。
都開腹了,啥也不做重新關上,這不人道,可要是接著做,“如果是胰頭癌就要考慮胰十二指腸切除術,我做不了。”
這個手術曾經被稱為外科史上最難的手術之一,就是放在醫療條件十分先進的五十年後,成功的幾率也保證不了,更何況是現在。清音完全能理解,但她還想試一試,“要是去省裡或者京市海城呢?”
那邊醫療條件更好,只要花錢和找關係,應該也能找到更優秀的專家。
江主任搖頭,“據我所知,目前國內很少有醫生能成功完成。”手術複雜,創傷大,除了胰頭和十二指腸,還需要切除遠端一半的胃組織,膽囊、膽總管,切不乾淨那這手術等於白做。
退一萬步講,就是他有這技術,他一個人也沒辦法在預定的麻醉時間裡完成這項大工程。
清音心說這真的是老天爺不開眼啊,馮春華那麼好的人。
“咱們醫院倒是有個人可以做,就是……”這時,一直沉默的助手忽然說。
清音大喜,“誰?”
助手看了看江主任,欲言又止。
江主任臉色鐵青,即使戴著口罩依然能看見腮幫子咬得死緊。
清音卻顧不上那麼多,救命要緊,“王老師您說的是誰,您見過嗎?”
“陶英才,五年前我曾有幸做過他的助手,跟著他做過一臺,那也是一名胰頭癌病人,全程六個小時,切得很乾淨,術後一個月病人基本恢復。”
“內科的陶英才醫生?”不會是同名同姓吧。
“對,就是他。”
清音怎麼也沒辦法把那個酒糟鼻邋里邋遢的陶醫生和能做胰十二指腸切除術的外科高手聯繫在一起。
不過,現在有個更重要的事情,胰頭癌是高度惡化腫瘤,無論做手術的時候是早期中期還是晚期,五年生存率都只有5%左右。而馮春華現在分明已經是晚期,搞不好半年都不一定能活。
“那個病人生存了幾年?”
“上個月我還在百貨商場看見他呢,雖然看著瘦點,但精神狀態還可以,再活幾年應該不成問題。”
超過五年,那可算是醫學奇蹟了!
見她臉上露出希望,助手小聲提醒:“你別高興太早,陶醫生不會幫……”
清音以為他是說陶英才不會來幫忙的話,“沒事兒,我去請他,我想辦法。”倒不是她不知自己幾斤幾兩,實在是她自己也感覺出,但在醫術上似乎有點信任她,並且有意無意的栽培她。
在內科的三個月,她就坐在陶英才對面,每次自己處理過的病例,
他都會悄悄拿起來檢查,有他想不通的地方,他都會假裝若無其事的聊到那話題上,待聽到她的解釋就會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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