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十八 作品

第 39 章 被跟蹤了!

 顧大媽有空的時候也跟她拉拉家常,她倒是越來越喜歡來家門口找顧大媽聊天了,主要是她一個人就是伺候老公公,做做家務帶帶孩子,小張哥十天半月不在家,她在家也怪悶的。

 顧大媽這人就是脾氣直點,其實很招年輕人喜歡,因為她不愛說教,還會鼓勵年輕人多出去闖闖多學習啥的,這樣的老太太誰不喜歡呢?

 而正好到了年底,鋼廠衛生室那邊要歸納整理的事情也多,遇上孩子放寒假,小患者也多,林莉又經常請假,剩下四個女同志忙得腳不沾地,對於簡單的打掃衛生這種活,說要不請人來打掃吧。

 找一個幹事利索,手腳乾淨,年紀輕點的女同志,開三塊錢,就能把裡裡外外全打掃乾淨,反正衛生室有這錢。

 清音想了想,正好想到小張嫂,一問她也很高興,打掃幾天衛生就能掙三塊錢,她簡直受寵若驚。

 清音想到這個,是想著正好老張頭在家閉門不出,裡裡外外就一間屋子,她也不方便,能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來衛生室報道的時候,清音看見她寫的名字居然是叫玉應春。

 “誒嫂子,你這姓還真罕見。”

 玉應春靦腆的笑笑,“我是南邊來的,跟我媽姓。”

 清音心說難怪呢,這姓氏她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遇見,於是又好奇地問了一些南邊的情況。那裡離國境線非常非常近,跨一步過去就到了臨近的老國和緬國,無論衣食住行還是語言文化都跟書城市不一樣,就連那些奇異的香料也是那邊獨有的,心說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不過兩地相隔這麼遠,玉應春這屬於妥妥的遠嫁,上輩子狠下心來離開小張哥,那得是心死成啥樣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正想到這兒,又不由得往她身後看,卻沒看見那個總是怯生生跟在媽媽身後的小丫頭。

 玉應春頓了頓,小心翼翼開口,“小清大夫能不能跟您商量個事?”

 “嫂子先說說看。”也沒一口答應。

 “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把小菊一個孩子放家裡我不放心,家裡到處是水缸電線菜刀火爐子,她爺又不管……你看我能不能帶著孩子來幹活……你放心絕對不會耽誤幹活,我就把她放一邊玩著,我能抽空看一眼就行。”

 “她很乖的,不會亂動你們東西,不行我就用繩子把她拴我腰上,絕對不會給你們惹麻煩。”

 清音沒帶過孩子,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可以倒是可以,但衛生室人多眼雜,你要看好。”來幹活是一方面,別把孩子弄丟了。

 玉應春高興的謝了又謝,第二天上工的時候果真就多了條小尾巴。

 張小菊雖然沒吃過什麼好東西,但小張哥工資不低,每個月寄回家的生活費雖然沒多少能進她們母女倆肚子裡,但至少也沒經常捱餓,看起話,總是呆呆的。

 尤其別人說話的時候,她會呆呆的

看著別人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是渴望,又似乎是某種別樣的情緒。

 張姐李姐自己有孩子,看見她這樣也心疼,怕玉應春忙起來顧不上她,就把她叫到推拿室,“來,吃餅乾嗎?”

 小姑娘嘴裡不停地咽口水,卻不敢要,別人塞她手裡,她就呆呆的機械的往外推。

 “那要吃糖嗎?很甜的。”

 小菊依然是呆呆的搖頭,沒一會兒居然就開始揉眼睛,想睡覺了。

 ***

 且說顧安這邊,自從轉正後,也不好再像以前一樣總在外頭行走,有幾天沒見剛子亮子了,於是抽了一個晚上,兄弟幾個上小飯店喝了點酒。

 “安子哥你現在是大忙人,咱見你一面可真難。”亮子走之前,嘴裡還頗有微詞。

 “安子哥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自從結了婚,嘴巴就跟女人一樣,動不動叨叨,還被他老婆管得死嚴,沒出息。”

 顧安也沒接剛子的話,對於兄弟們的埋怨他沒放心上,哥哥的事自從查到那倆護照主人之後就徹底斷線了,他心裡有點悶。

 “對了安子哥,你還記得黑子不?”

 顧安眉頭一皺,“他又怎麼了?”

 “前幾天我在外頭碰見他,又開始大吃大喝了,我覺得不對勁,後來拉住他一問,他怕我跟耗子怕貓似的,你猜怎麼著,他又接到舉報人的私活了!”

 黑子這種拿錢舉報人的行為,哪怕是街溜子也看不上眼,剛子吐了一口唾沫,“但你絕對想不到這次他要舉報的是誰。”

 顧安喝了口酒,只要不是清音就行。

 “是你們院柳志強他大姐,柳紅梅。”

 顧安手頓了頓,“哦?”

 “他說是有人給他三十塊錢,去區醫院院辦和衛生局裡舉報柳紅梅跟人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取消她當主任的資格,聽人說他們科的老主任要退休了,柳紅梅很快就能轉正主任。”

 “我就想著,柳紅梅以前不是跟全哥談過一段嘛,尋思著你要是想幫她的話,我就把黑子攔住,你看……”

 顧安卻不置可否,“舉報她的是什麼人?”

 “鋼廠包裝車間的女工,聽說以前是衛生室的護士,姓楊,她舉報的就是自己的未婚夫跟柳紅梅不正當,她未婚夫就是區醫院外科姓張的那個年輕醫生,我跟你說,那證據可齊全嘞,有照片,還有他們之間來往的信件,我看了一下,是挺膩歪的,不像正常關係。”

 顧安心裡有點噁心,他替哥哥完成遺願,對柳家的照顧截止於上次他們陷害舉報清音,前不久他們還想給他找個後爹呢,就這樣的,他要是還幫,那他顧家可真是賤皮子!

 “隨他去吧。”

 “啊?!”剛子有點傻眼,“可柳紅梅是全哥……”

 顧安臉一沉,“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能因為那一段我就助紂為虐,要不是真的,她自有辦法脫身,要是真的,我他媽幫她?我腦子有坑?”

 剛子一想也對,這都啥事兒啊,“怪我,我多嘴了。”

 因著這事,顧安晚上回家心情也有點悶,如果照片和信件都被楊護士抓住了,那應該假不了,這種感覺怎麼說呢,有點顛覆柳紅梅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他以前也說不上對柳紅梅有什麼好感,單純就是因為哥哥喜歡她,所以他曾把她當未呢,倆人要都是單身,這無可厚非,可對方都要結婚了,他就覺得有點噁心。

 “怎麼悶悶不樂?”清音拐了拐他。

 顧安猶豫一下,還是把事情說了,誰知清音卻一點也不意外,“這事我在內科的時候就隱約聽說過。”

 那時候她中午不回家,總在醫生辦公室裡休息,而外科張醫生也經常上的八卦,以及科室裡大家對她莫名的反感,跟張醫生有一腿的寡婦應該就是她。

 柳紅梅私德不修,張醫生勢利眼,楊護士也不是什麼好鳥,全員惡人就讓他們狗咬狗去吧。清音本來已經丟開不想了,可臨睡前忽然靈機一動!

 “對了,我上次被人舉報的事,你說會不會就是楊護士拿公用鑰匙進我的診室,偷走了我的處方,然後又跟柳家人合作?”那麼她跟柳家人的聯繫紐帶就是張醫生。

 清音忽然茅塞頓開,她以前就懷疑是楊護士拿的處方,可她試探過幾次,楊護士都沒有舉報自己的動機,唯一的解釋就是她也是受人所託。

 “好啊,這柳家真是一肚子壞水,沒一個好東西。”以前她還挺欣賞柳紅梅的,現在看來媽的,她就是條不動聲色的毒蛇!

 能想到去醫政科舉報她的,還知道空頭處方不合規的,應該是對醫療衛生行業有一定了解的人,而她那時候唯一得罪的就是清慧慧,清慧慧跟柳家又是沆瀣一氣……清音捶床。

 “放心吧,他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現在不就自食惡果了嗎?”

 清音一想也對,柳紅梅費盡心機想當主任,卻想不到姘頭的未婚妻就要給她當頭一棒了。

 果然,他們剛說完,第三天清音就聽毛曉萍說柳紅梅被舉報並且被帶走調查,

直接取消評聘科室主任的資格,據說舉報的人手裡不僅有他們來往的信件,還有照片。

 清音拍手稱快,要是讓這種人當上主任,那真是整個醫療界的恥辱。

 ***

 隨著年關將近,林莉老婆婆的病情愈發嚴重,本已經盡力了。

 清音中途去看了兩次,買了點水果和營養品,也給把了幾次脈,事實確實如此,只能在林莉的懇求下開點改善生存質量的方子,還找蘇小曼買了兩根野山參,每天續著點。

 可人力終究是有限的,續到臘月中旬,老太太最終還是與世長辭,知道消息後,衛生室幾名女同志都去弔唁,看著大大的“奠”字,大傢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勸慰林莉想開點,這是自然規律。

 “我不能倒下,我還有公公,你們放心吧,家裡事情忙,恕我招待不周,衛生室的工作麻煩你們分擔了。”林莉紅腫著眼睛,很是疲憊地說。

 “我們倒是不忙,就小清忙,好幾次開會都是她代你去的。”

 林莉看向清音,“辛苦你了。”

 “您好好忙家裡的事。”清音也不知道說什麼,只能擁抱她一下。

 林莉下巴支在她肩膀上,輕聲說:“謝謝你,讓她走得安詳不少。”

 肺心病到了終末期最難受的就是呼吸困難,跟一臺破鼓風機似的,但她婆婆在中藥調理下,症狀緩解很多,甚至還能拉著她的手交代將來的事。

 她希望她能跟秦振華處處看,他對她是用心的,他們覺得拖累了她,百年之後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她,希望她能好好的有個歸宿云云。

 以前,林莉確實沒想過這個問題,但親手送走老人後,下一個老人也行將就木的時候,她的想法也有了一些改變。

 清音看秦振華從門口進來,生怕他倆的事暴露,趕緊拽著同事們離開。

 ***

 沒幾天,林莉重整精神,恢復工作,清音感覺她身上的氣質跟以前不太一樣了,似乎是通透不少,對職工下屬也沒那麼苛刻了。

 “林主任這是咋啦?剛才我收錢收錯了被她看見,她居然沒罵我,還讓我別緊張……怪瘮人,你們說她是不是受刺激了?”白雪梅吐著舌頭說。

 “我有事沒下班提前走了被她看見,她也沒像以前一樣訓我,奇怪。”李姐也很詫異。

 倒是張姐若有所思,“算了,或許經此一事她想開了呢,以後咱們還是儘量別惹她生氣。”

 因為林莉愛生氣,性格又執拗,雖然沒生過孩子,但臉上的斑卻比生過孩子的婦女還多,大家想想也挺愧疚。

 “都是被咱們氣得呀……”

 清音笑出聲,剛想說話,門口忽然出現一大一小兩道人影。

 居然是玉應春……和黃毛秧秧的張小菊。

 此時,她手裡捧著一捧五顏六色的小野花,黃的,白的,紅的,紫的,最大的小拇指那麼大,小的就像小蒼蠅似的營養不良……可每一朵,都是這片土地上不可多得的美麗。

 小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不知道要說啥,焦急地回頭看媽媽。

 玉應春連忙小聲教她,“小菊要說什麼,謝謝阿姨對不對?”

 小姑娘連忙點頭,喉嚨裡發不出一點聲音,但她的眼神很真誠,雙手捧得高高的。

 原本略顯呆愣的眼神,也像是裝了細碎的小星星,一閃一閃的。

 清音感覺胸間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包裹著,連忙蹲下.身子,雙手接過花束,“謝謝小菊,阿姨很喜歡喲,是你自己採的嗎?”

 點頭。

 現在天氣這麼冷,想要採摘到這麼多野花可不容易,難怪裡頭有些蔫巴巴的,估計是昨天採的,上午又採了點,找了很多地方才勉強湊齊一把。

 這是第一個送花給她的人。

 清音認真的洗乾淨一個玻璃罐頭瓶,加點清水,將野花插進去,轉身一把抱起小菊,“阿姨謝謝你,但採野花只能在家門口,不能走遠,更不能離開媽媽的視線喲。”

 “對了嫂子,千萬別讓小菊去結冰的河邊,或者湖邊,一定不能離開你的視線。”別說家人的視線,張老頭也算家人,但清音可不信他。

 見媽媽答應,小姑娘也乖巧的點頭,回頭跟她媽媽比劃些什麼,玉應春則是一面比劃一面嘰嘰咕咕,清音一句也沒聽懂。

 玉應春忙解釋道:“我小時候跟著我娘學的傣語,我以前漢語不太好。”

 清音一臉驚奇,玉應春居然還會傣語!

 難怪,她就覺得她說話總是要反應半晌,像是在心裡翻譯一下似的,語速也很慢,口音也有點怪,原來人家可是會兩門語言的!

 又聊了幾句,玉應春也不好耽擱她上班,帶著孩子走了,清音收拾收拾辦公桌,把“花瓶”移到太陽曬不到的地方,下班後帶回家裡,找出上次和蘇小曼在信託商店買的花瓶,插上。

 鮮花就要漂亮的瓶子來配,放在寫字檯上,清音感覺屋裡都亮堂不少。

 ***

 “喲,顧安他媽這

是從哪兒回來?你帶的是……”

 “我找的工人,安子和音音說我這屋子老了,讓給修修。”

 “你不是入冬前才重新盤的炕,怎麼現在又要修房子,哎喲喂!”

 顧大媽笑得見牙不見眼,這還是音音主動提的,說反正顧安也在16號院住,她這邊就不用留他的床了,把鋼絲床撤掉,重新給安了一張方形的實木桌,牆上多開一扇後窗,裝上乾乾淨淨的透明玻璃,頓時她裡屋的光線就好了很多。半年前找人做的到頂櫃子一安,再在櫃門上裝塊一人高的大鏡子,出門前往那兒一照,顧大媽每天都美美的。

 等把這些雜事忙完,年味越來越濃,顧媽媽也把年貨準備得差不多了。

 他們一家三口人很簡單,但因為今年算是小兩口婚後第一個年,按照石蘭省的老規矩,新人要去親戚家拜年,所以準備的東西格外多些。顧媽媽也不要小兩口的錢,自己掏錢提前給他們走親訪友的東西置辦好,再把接下來足夠一家人吃半個月的瓜果糖茶也準備好,丸子酥肉和乾菜,該炸的炸好,全家窗簾鋪蓋衣服該洗的洗好,塵改掃的掃好,反正等清音發現大院裡家家戶戶忙進忙出的時候,他們家已經全給收拾得妥妥的。

 就連玻璃窗,老太太都擦了三道,亮堂堂的。

 清音上輩子一個人習慣了,對過年也沒什麼概念,看著顧媽媽置辦得滿滿登登的東西,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點啥,乾脆趁著年前最後一個星期天上黑市轉轉。

 自從上次被抓後,黑市又安靜了一段時間,這幾天近年關,打辦和公安在整治過一批出頭鳥後,也睜隻眼閉隻眼。

 清音到的時候,正是黑市最熱鬧的時候,賣東西的,買東西的,全都混雜在一起,還有雞蛋灌餅、燒土豆、撈油香、爆米花的香味,她邊走邊咽口水。

 她雖然是吃了早飯才來的,但耐不住雞蛋灌餅實在是太香了,還有那白胖胖的大肉包子,沒忍住一口氣炫了兩個。

 打著飽嗝,又走了一段,感覺食物終於下到肚裡,她才開始留心周圍有沒啥自家需要的。現在手裡有錢,顧安不僅交了家底還連工資也上交了,顧媽媽不用他們操心,雙職工還不用養孩子,這小日子別提多香。

 可以說,論手頭的寬鬆,整個杏花衚衕,她清音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可走著走著,她怎麼感覺不對勁呢?

 好像有人在跟蹤她!

 清音本里見過。但重生之後她的聽力和視力都明顯提高很多,對於身後幾步之外的地方,總有一陣一輕一重的腳步聲跟著,從城中跟到城東……

 她故意停下,那腳步聲也停下,她走快,那腳步聲也加快,要說不是跟蹤她可不信。

 清音於是特意慢下腳步,趁著那人不注意,從提籃裡摸出一把剪刀,塞進袖子裡。

 這剪刀本來是想帶來扯布的時候自己裁剪用的,家裡沒皮尺不方便裁剪,她想借著小攤的皮尺先裁剪成小塊,回去顧媽媽就不用費勁了,誰承想還讓她帶對了。

 清音確保剪刀待會兒用的時候能尖頭對外並第一時間拿出來,又隨便買了幾個雞蛋,慢慢走進一條小巷。

 果然,那人也跟上來了,清音繼續裝作若無其事,等走到一個拐角處一個回身猛地一踢,直衝那人右腿而去。

 她一路聽著腳步聲一輕一重,推測那人應該是右腿帶點跛。

 這專攻對方弱點,再趁對方吃痛的時候掏出剪刀,以非常快的速度將冒著寒光的剪刀減對準那人頸動脈……不過,這是計劃,當發現對方跛足後,她就暫時把剪刀收在袖子裡,靜觀其變。

 男人沒想到看著瘦瘦小小的女同志力氣這麼大,動作這麼快,還好巧不巧踢到了他的傷腿,“等等,妹子你別緊張我不是壞人。”

 聽著倒是本地口音,但清音也不可能掉以輕心,“幹嘛跟蹤我?”

 男人嚥了口唾沫,原來是早就暴露了,他還納悶這大妹子咋逛了半晌啥也沒買就買幾個雞蛋,原來是就等著他上套呢!

 真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啊,“我先申明,我不是壞人,是有人想找妹子聊聊。”

 這跛足男人只是馬仔?清音上下打量他,確實不像是什麼練家子,“誰?”

 “城北的馬二爺。”

 聽著名號略有點耳熟,但清音哪裡知道什麼狗屁馬二爺還是馬王爺,她天天兩點一線的上班,接觸不到這麼遠的人,但……她想聽聽這跛腳男人接下來的話,於是假裝“聽過”的點點頭。

 “妹子妹子你別上火,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幹啥的,我就是受人所託,信託商店的劉小二記得不?”

 “信託商店我只去過兩次,不知道誰叫劉小二。”

 “啊對對,就是你去那兩次,都是同一人賣東西給你對不?那小夥子就叫劉小二。”

 清音眯了眯眼,腦海中浮現一個普通長相的年輕人,當時就是因為看他跟蘇小曼熟識,自己才勉為其難買了個花瓶。

 男人右腿不行,又被她狠狠踢了一腳,此時疼得一頭

冷汗,“妹子你勁兒可真大,我能不能坐下說,瞧我這腿腳不爭氣。”

 見清音點頭同意,他一屁股坐在某家人門前的青石板上,“你第一次跟劉小二買東西的時候,是不是買過一個花瓶?”

 清音當然記得,當時就覺得名字好聽才買的,叫玉壺春瓶?現在還在家裡插著花呢,小菊採的花有幾朵還新鮮著,她捨不得扔,每天勤換水,保鮮期還有幾天,看著就賞心悅目。

 “對,就是那個瓶子,本來是一對兒,馬二爺親戚家的東西,後來被紅小鬼抄.家的時候搶走了,現在老人家被解放了,就想把這舊物找回來,當個念想……馬二爺的意思是,你當時買作三塊五,現在他願意出七塊,你雙倍賣給他怎麼樣?”

 清音肯定不會信這鬼話,親戚真不真她不知道,但這話肯定不真。馬二爺一聽名字就是個狠角色,這樣的狠角色願意出雙倍價錢買花瓶,那只有兩個解釋,要麼那花瓶是個好東西,自己無意間撿到寶了,要麼那花瓶有什麼古怪……無論哪種情況,清音都不可能以這麼低的價格賣出去。

 別說不是他馬家的東西,哪怕真是,一旦賣出來那就是錢貨兩清,想破壞遊戲規則?沒門兒。

 清音心裡打定主意,面上卻是一臉惋惜,“真出雙倍價錢?可惜了……”

 “可惜啥,難道你賣給別人了?!”男人有點著急,“那三倍價錢也行。”

 清音眼睛一亮,但瞬間又熄滅,“你們要是早來半個月就好了,上個月我家隔壁鄰居的孩子上家裡玩,把花瓶給打爛了。”

 漢子“啊”一聲,“真爛了?”

 清音恨得牙癢癢,“那小兔崽子,早知道花瓶能值這麼多錢,我非得讓他賠不可,當時可把我氣死,好好的花瓶就在炕桌上放著,我都懷疑他就是故意的……”

 跛足男可沒閒工夫聽她說家長裡短,再三確定已經打爛了,也就只能唉聲嘆氣,看來是真不成了。

 清音見他要走,忽然眼睛一亮,“誒大哥等等,你們收不收碗?我在鬼市淘的,聽說是乾隆皇帝吃飯的碗,還有雍正皇帝的痰盂,我都洗刷乾淨了,你們要不?要的話給我十塊錢就成,我忍痛割愛……誒大哥你別走啊……”

 看著漢子頭也不回的背影,清音都快樂開花了,這點小把戲要放馬二爺跟前絕對行不通,但這馬仔就不一樣了,從他拙劣的跟蹤技術和一股腦的扯出信託商店小劉來看,絕對不是什麼有頭腦的“得力干將”,也幸好剪刀沒掏出來,不然想裝傻充愣還不一定能矇混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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