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十八 作品

第 61 章 瘋癲之下吐真言

 不僅要他自顧不暇,還要讓他和柳紅梅最後一點“情義”

 也破滅!

 小魚兒熱得翻個身,顧安趕緊把書一扔,一把將孩子抱出來,小心翼翼放回炕上,擰一塊熱毛巾給她擦身上的汗,擦到咯吱窩,她自個兒“咯吱咯吱”笑起來,“叭叭——啊啊——”

 男人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你叫我什麼?”

 “叭叭——啊啊——”

 顧安覺得心口發顫,這種感覺就像十六歲那年被徐文宇帶著,第一次端上真槍一樣,一把抱起閨女,她的小口水泡就像子.彈一般“biubiubiu”全發射到他臉上。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顧小魚的被封印了快一年的嘴巴,忽然跟開了光似的,嘚吧嘚吧起來。

 當然,這都是後話,現在清音

還有件頭疼事兒,第二天,出乎意料的,常巧音又找到她,準備繼續診治。

 同樣的進門,擦手之後,清音把脈的時候順嘴問,需不需要在她手腕上搭帕子,因為常巧音實在是太“事兒”了。

 很明顯,她從裡到外穿的都不是昨天那一身,應該是昨天在診室坐過一下凳子,回到家立馬就給換了,甚至……嗯,扔了也有可能。

 她有點擔心自己把完脈,她會立馬當著自己的面洗手或者擦手,那樣自己也會尷尬。

 常巧音頓了頓,臉上絲毫沒有羞赧,“那樣最好,我們空氣中漂浮著很多微生物和細菌,尤其是醫院的空氣中,細菌超標,接觸後可能會加重我的病情,我需要對自己的健康負責。”

 清音居然無力反駁,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對,可怎麼感覺有點奇怪——這個人,好像比自己還懂醫。

 帶著這種奇怪的感覺,清音按照常規的口瘡給她開了個方子,說話也變得保守起來:“先吃吃看,有時間的話可以繼續來複診,我也不能保證藥物一定有效。”

 常巧音沒說話,更沒接方子,似乎是怕清音寫過字的紙上帶了幾十億細菌病毒似的,“你放桌上就行,我自己看。”

 清音:“……”被嫌棄了。

 “清醫生的主張還是清熱解毒,涼血生肌。”

 “看來你對中醫也很瞭解?”

 “說不上很瞭解,但我久病成醫,看過的醫生多,也瞭解過一些專業知識。”頓了頓,“不瞞你說,這個方子跟我以前看過的中醫大同小異。”

 “你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這一句,清音有點不太舒服,但還是忍住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種口腔潰瘍應該怎麼治,只能試試常規方法。”

 “但這是你的自由,你也可以不吃,去看看別的醫生。”

 清音

 也是第一次遇上主意這麼大()?(),

 懂得這麼多()?(),

 好像每一個可能都已提前想到的病人?()???%?%??()?(),

 往好的方面說()?(),

 這是好事,大家的醫學常識和素養提高了,能省去很多溝通障礙,提高效率。但壞處就是,病人懂得太多,又不是完全的系統的懂的時候,就會降低對醫生的依從性,甚至轉變為自大,懷疑一切。

 這不,她前腳才剛出門,後腳樓下的護士就是她不僅沒抓藥就徑直離開,“還……還……”

 “還怎麼,你倒是說啊。”

 “我說了清姐可別生氣,啊。”小護士覷著她臉色,害怕極了。

 清音想了想,“她是不是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我開的處方揉成一團,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對對對,你怎麼知道的?”

 清音苦笑,剛才常巧音走的時候,臉色可不太好看呢。

 “還沒完,她是不是還用她左邊口袋裡的白手絹,狠狠地擦了擦摸過我處方的那兩隻手?”

 小護士張口結舌,“是……”

 清音簡直哭笑不得,生氣說不上,但心裡確實是不爽的,這種行為比當面罵她“庸醫”還讓人不爽。

 從醫以來,被懷疑和不信任是常態,可今天卻是第一次被一個病人……嗯,鄙視,或者羞辱?

 但她也沒放心上,畢竟這是人家自由。

 況且,這個人,可不是一般人,剛聽名字的時候,清音沒想起她是誰,但隨著兩次接觸,以及知道她的職業之後,清音忽然想起個人——上輩子龍國有一位很有名的隧道設計師。

 讓清音記住她的不是她克服多少自然艱險設計了多少隧道,而是她的性別和經歷。這個行業女性佔比很低,但她卻能在裡面脫穎而出,這本身就是一個記憶點。再加上上輩子看過她的文字簡介,知道她是石蘭省書城市人,上面說她曾經是一名很優秀很有天賦的女高音歌唱家,後來因為生病壞了嗓子,不得不轉行,還轉去搞橋樑隧道設計。

 如此大的職業跨度堪比魯迅棄醫從文,當時清音就印象深刻,雖然沒見過她長什麼樣,但工作經歷和生病的經歷都能對上,應該沒錯,就是那位天才設計師。

 對天才嘛,清音就格外寬容些。

 ***

 另一邊,書城市最高檔的書城賓館裡,一名年輕男人正摟著個羊脂玉似的女人,抽著事後煙。

 “光輝,我聽人說,你被人舉報了?”

 男人臉色一變,陰狠地盯著她,“你聽誰說的?”

 “這還用問嘛,就小劉唄。”

 男人狠狠地“呸”了一口,“等著吧,那臭.婊.子,老子不會放過她。”

 女人眼睛一亮,“你真確定就是柳紅梅乾的?”

 孫光輝自己就是靠幹這個起家的,熟悉這套路數,那些舉報信都出自同一人之手,那字跡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加上信裡寫的他逼死人的事,他只在偶然喝醉酒的時候跟柳紅梅說過,這件事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再加上

前幾天她在衛生院那邊又是寫信又是打電話還讓人帶口信,讓他快想

 法子救救他()?(),

 他給拒絕了()?(),

 以她的報復心()?(),

 現在對自己反咬一口絕對是她能幹得出來的事。

 “這個毒婦?()???+?+??()?(),

 等著吧。”那些舉報信送到了他的上級領導和巴不得他下臺的三把手手裡,上下聯手就是想弄死他。

 “既然她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女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

 天黑之後,剛子急慌慌來傳信,“安子哥安子哥,你沒猜錯,孫光輝的車子出門了!”

 顧安連忙和清音對視一眼,穿上外套,帶上蒼狼出門。

 他對書城市熟悉,也沒走大路,而是沿著小路,花了快一個小時,才堪堪趕到柳紅梅下放的衛生院。而此時,孫光輝那個姓劉的手下正在車子旁抽菸,眼睛盯著不遠處一間宿舍,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顧安附耳對蒼狼說了幾句悄悄話,蒼狼立馬像狼一樣繞到房子後面,柳紅梅的隔壁也是一間宿舍。它跳起來,前爪搭在窗臺上,往裡看,確定無人後回頭衝顧安搖搖尾巴。

 顧安躡手躡腳過去,從後窗爬進去,將耳朵貼在牆壁上。

 準確來說,這都不是土坯牆,隔音效果奇差,隔壁孫光輝的質問,柳紅梅的否認以及哭訴,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為了驗證清音的推測,他還是拿出隨身帶來的改良過的具有錄音功能的監聽設備,輕輕安裝在牆上。

 “臭.婊.子你舉報老子,老子以前還覺得你有情有義,呸!你他媽就是一條毒蛇!養不熟的毒蛇,以前你那個對象,你也是這麼對他的吧?”

 “我沒有,你別扯以前的事,要說以前,誰能幹淨?”柳紅梅見哭求無用,也懶得裝了。

 “老子不乾淨,但老子只整那些老子看不慣的人,你呢?你連自己的對象都能陷害,你別忘了,當年是誰幫你找的楊六做假證,又是誰幫你做掉楊六。”

 隔壁的顧安太陽穴“突突”直跳,如果他說的楊六是□□的楊六的話……難怪他和剛子找了那麼長時間,還請地頭蛇馬二幫忙也找不到人。

 他忽略了一個可能,要讓一個人徹底消失,最快的方式就是死亡。

 “楊六不是我要他死,是他做了太多犯法的事,你別扯我。”柳紅梅冷笑一聲,“你手上的人命也不少,不單那兩條吧?啊……你放手,放開我!孫光輝你瘋了嗎?!”

 “老子就是太縱容你,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當年要不是我救下你,你現在早被人賣到那些見不得光的地方,你還能當醫生?”

 “你的身子,你的命都是老子的,你還敢舉報老子,那些被人糟蹋的日子你忘了嗎?要不老子找幾個兄弟進來,讓你回憶回憶?”

 那些痛苦的記憶襲上心頭,柳紅梅雙目圓睜,瑟瑟發抖,膝蓋一軟,“求……求求你,別……別……救命……全哥救我,全哥救我,啊……全哥……”

 柳紅梅整個人仿若瘋癲,只是無意識的重複“全哥”兩個字,那彷彿就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的光,她的神。

 “呸!你的全哥,當年你好好一個大學生,要不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