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和事佬
李鄂張嘴,就不是奔著談事去的,在座都是些中年官員,沒什麼意氣風發、沒有閱歷的小年輕。
自知事情不能善了,也知落入了頭陀彀中,大弓所內十幾個原本想做旁證的寺監有司官員,只能以眼神交流之後,推出了一個主事之人。
“本官呂覺,忝為工部郎中。
不知李供奉,可否容我等求告一番?”
工部郎中呂覺出頭,李鄂轉頭掃了一眼李光,見他點頭,便點頭說道:
“可以!
只是李監丞的賠償要一併帶來。
犯到灑家手中,只緣爾等平日不修善果。
灑家向佛之人,一心只想著超度。
諸位,莫要以為人好欺,欺到灑家頭上,不讓爾等生死兩難,爾等也不識灑家的超度手段。
李監丞,此乃今日所鍊銅料,你與灑家遞與宮禁之中吧……”
見李鄂一邊說和,一邊準備挖坑埋人,以呂覺為首的這批人也就慌了。
一旦事情捅入宮禁之中,就不是他們這些小人物之間的瑣事了。
真讓那蔡府小相公出手,如李鄂所言,生死兩難只是開始而已。
李光起身,呂覺也想起身,卻被李鄂一個眼色,打給魯智深,李光從容出了大弓所,呂覺卻被魯智深的禪杖壓在了原處。
“傳話,差役去便好。
一會兒灑家還要開蠟模呢?
說不定就得將諸位當川豬一般,抹了脖子放血,以祭神爐。”
李鄂的是非觀很簡單,如今事情涉及皇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對他極為不利。
殺幾個人,尤其是殺幾個官人,將事情鬧大,將矛盾巨大化,拉他們這些人身後的巨頭下水,對李鄂而言才是正解。
到了時候,矛盾不可調和,他一個頭陀,一個築爐的匠人,也就是雞毛蒜皮了。
至於朝中君臣如何內訌,那是他們自家事。
到了金賊躍馬叩關之時,不僅官員們要獻出女兒、夫人,如今宮禁之中的妃嬪、貴人,也不過勾欄娼女一樣的物事而已。
李鄂只是想讓他們先提前熟悉一下,二十八宿盡是無家之人,討個官女、命婦成家,也不算什麼壞事,無家之人也不講究甚麼吃喝。
少府丞李光走了,大弓所內的眾人,也就沒了緩步的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