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實 作品

第九十六章

 

保才半靠著,靜靜聽著旁邊的女人熟睡的鼻息聲。沒有被子,流連把僅有的一條絨毯讓給他,自己蓋了一條睡袍,蜷成一團。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住了,夜,墨染一般,蟋蟀起勁地鳴著。流連忽然從夢中驚醒,卻見保才已經警惕地坐起來。沒來由地,流連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保才悄悄地噓了一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幾支鏢夾在指間。流連抓緊了保才的手杖。保才伸出三根手指示意了流連一下,流連點點頭,保才向車外指了一個方向,又點點流連,給她看了看手中的鏢。

 

突然車簾被扯下來,說時遲那時快,保才先把燭臺擲出去,歹人不防,被燙得慘叫一聲,流連趁機跳出來劈頭蓋腦敲過去。流連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不敢戀戰,躲到一個不礙事的地方。

 

保才的鏢是餵了毒的,當場就放倒了一個,歹人是識貨的,兩個沒打中要害的也只覺得麻酥酥的,沒敢戀戰,背起昏過去的那個狼狽逃竄。

 

流連重新點起燭臺,後知後覺地滿頭冷汗。保才淡淡笑道:“怕不怕?”

 

“還好,還好!你不怕嗎?”

 

“這有什麼好怕的?才三個人而已,如果不是腿上有傷,一個也別想跑。不過,也夠要他們喝一壺了!”流連的崇拜之情如長江流水般滔滔不絕,倒不是因為他會放暗器,他是王爺的侍衛,會武藝會放暗器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關鍵是人家那種舉重若輕的姿態,太鎮定了,看著就牛叉。倘若有人誇流連醋溜白菜做得好,流連也可以像他那樣淡淡地說,還行吧,主要是這白菜新鮮。可這是生死攸關的事兒,不是炒菜,那心態得穩成什麼樣啊!後來,兩個人熟了,聊得多了,流連才知道這對於他來說確實是小意思,比這大的場面他見得多了去了。

 

接下來的路程,一直不太平,流連嘟嘟囔囔地罵人,保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你這馬車是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