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趙時寧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很小就當了乞丐,後來又待在無羈閣,根本沒有耳洞。




“怎麼了?怎麼欲言又止的樣子?”




白琮月流瀉在肩頭的銀灰色長髮辮成了幾縷辮子,如瀑的長髮束著金冠,淡青色的外袍並沒有為他增添幾分清冷氣息,反倒襯得奪目的容顏愈發豔麗,鼻尖的紅痣分外魅惑勾人。




“我只是在想,以後我若有了錢,沒有耳洞豈不是不能炫耀那些華貴的耳釧耳環。”




趙時寧也只是想想,她平日裡素面朝天,首飾也是最簡單的玉簪子,穿的也是簡潔的便裝,生怕遇見危險,打扮得太顯眼跑不掉。




她本就是胡亂說幾句,也沒指望白琮月會附和她。




可白琮月卻勾了勾唇,“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趙時寧眼睛立刻亮起來,“是啊是啊,等以後我有了錢,定要全身都穿著最好的首飾,打扮得富麗堂皇,招搖過市!”




她湊近他,“小月亮,你這麼會打扮,若是往後我們在一起,你以後天天為我梳妝如何?”




“我可還未答應你,便已經想這麼長遠的事。”白琮月想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但到底忍住了這陣心中的癢意。




“白琮月,既然你說了要庇護我,那你可得信守承諾,是不是可以帶我回家?若是你不在我身邊,我再被黑白無常入夢可該怎麼辦?”趙時寧完全不知白琮月心底的糾結,她只知道離他越近,她才越有機會。




他實在是隻奇怪的狐狸,她初見他時以為他是隻浪蕩的狐狸,畢竟言行舉止都不像是隻好狐狸。




可現在等她真正去接觸他,才發現這隻狐狸正經得很。




白琮月這回沒有再拒絕,“可以,你若是在我青丘出了事,你師尊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他將這話說出口時,才意識到這又是一次試探,試探她與謝臨濯的關係究竟如何。




趙時寧哪裡懂他隱晦的心思,重重地嘆了口氣,“別提謝臨濯了,我與謝臨濯已經恩斷義絕,我與他再無任何關係,自從知道他要殺我後,我就恨死他了。”




她陡然想起白琮月與謝臨濯是好友,趙時寧語氣猶疑道:“小月亮,你與謝臨濯是朋友,但你肯定不會出賣我的對不對?”




白琮月心中壓著的巨石頓時鬆開,他好似真的在擔憂她與謝臨濯間的關係,緩聲相勸,“謝臨濯畢竟是你的師尊,你與他怎會走到今日這番地步,說不定有什麼誤會在呢。”




“誤會?怎




麼可能有誤會,我和他之間沒有誤會,你不必再勸我了,我與他已經徹徹底底沒了關係。”




趙時寧不耐煩道,好像聽到謝臨濯這個名字便已經心生反感。




“既如此,我也不再勸你,我既然答應賜福於你,自然不會讓酆都城的鬼差傷害你。”白琮月緩緩起身,清淺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趙時寧瞬間瞭然,匆匆忙忙站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衣袍上的桃花瓣,“你願意帶我回家了?小月亮,快帶我回家!”




隨著一陣風起,周圍的景色已經全然變化,眼前是一片更為廣闊的桃花林,而在她面前的是座被雲霧環繞的高樓,神霄絳闕間甚至有一道瀑布傾瀉而下,分外壯觀。




趙時寧好半晌才找回聲音,“小月亮,原來你住的地方這麼好,不過這麼大的宮殿,你居然就讓我睡在桃花林裡。”




“我並不常住在此地,更何況你為何只能睡在桃花林中……還需要我幫你回憶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