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開噴

 說著陳行還朝城樓上的士卒們豎起大拇指!

 “可現在呢?你們為虎作倀,禍害百姓,你們可知,僅是山桑縣這一座縣城,就已十室九空,餘下的寥寥幾戶人家,也是食不果腹。世家大族、貪官汙吏沆瀣一氣,不僅貪墨朝廷的賑災兩款,中飽私囊!還趁此國難之際,以陳米替新米,哄抬糧價,原先五文錢一斗米價,硬生生被漲至三十文錢,這還只是遠在京都的糧價,而像豫州周邊幾個縣,糧價早已漲至五十文錢一斗!你們說,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城樓之上的士卒們聞言均是臉色大變,似是不敢相信地看向孟德海等人。

 “看什麼看,底下之人是在妖言惑眾,擾亂軍心,難道看不出來嗎?誰要是再敢亂看,一律處斬!”

 孟德海冷麵寒聲,令眾軍士心生恨意!

 李維宇卻是暗自搖頭,孟德海在這個時候不想著如何聚攏軍心不說,還敢出言威脅,怕是想將豫州城拱手送人啊!

 “我知道你們當中可能有心存疑慮之人,我陳行當著數萬袍澤的面,以我爹和我故去的大哥、二哥在天之靈起誓,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就讓我爹萬箭穿心而死,我大哥、二哥在天之靈永不安息!”

 陳行的話擲地有聲,以自家親人賭咒發誓,在城樓上的將士們看來已經是非常毒辣的誓言了,也定然可信!

 不待眾軍士表態,陳行再添一把火!

 “你們可曾想過,今日因便是他日果!天理昭昭,報應不爽,今日他們敢對豫州如此,明日就能令錦州也出現此等駭人聽聞的場面,豫州百姓的今日便是你等家人的明日!”

 眾多將士聞言,面上紛紛露出頹意,隱約間有不戰而降的趨勢。

 李維宇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恐怕這豫州軍心要散了!

 “陳小公爺,此言差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自古正本清源,重振朝綱,哪有不死人的道理!況且,豫州大旱,本就是女帝無德所致,糧商哄抬物價又與我等何干?我豫州州軍乃是有仁義之師,行仁德之舉,斷不會做出那等魚肉百姓之事!”

 李維宇轉而又道:“再者說,我豫州城內,百姓安居樂業,並無災荒飢餓等現象發生,不正足以證明我等乃是天命所歸的王者之師嗎?”

 短短几句話,便將籠罩在眾將士頭上的陰霾驅散一空。

 是啊,豫州城百姓都生活得好好的,那是因為有我們在,其他地方出了問題與我們有什麼關係,那是女帝無德,上蒼降罪!

 “對對對!如今朝堂之上牝雞司晨,豫州大旱便是警示,我等不過是遵循天道,撥亂反正,何來亂臣賊子一說!”孟德海連忙出言附和。

 秦若瀾聞言臉色微寒,可又覺著心酸,縱觀自己執政以來,體恤百姓,放寬徭役,就連賦稅也一減再減,不敢說做得如何之好,可也是勤勤懇懇,未曾有一絲懈怠。

 沒有理會孟德海,陳行雙眸冷冽地看著一身儒雅長衫的男子問道,“你是何人?”

 “在下李維宇,忝為豫州州牧!”李維宇輕笑著朝陳行拱了拱手。

 陳行聽到李維宇這三個字,氣就不打一處來。

 造成豫州境內的諸多縣城百姓流離失所,背井離鄉的幕後推手,不正是眼前這個豫州州牧嗎?

 “媽的,你也好意思說你自己是州牧?”

 “哦?本官治下,民風淳樸,無雞鳴狗盜之輩,人人安居樂業,一切都遵循商律行事,不知在下為何無顏自稱州牧?”

 李維宇風輕雲淡的表情令陳行恨不得現在就宰了他,彷彿豫州境內的其他諸縣慘境與他無關一樣!

 強忍下心頭怒意,陳行沉聲道:“李維宇,你今年多大?”

 “本官四十有三!”

 “四十三了,不應該啊?”陳行皺眉開口道:“今日小爺就來拆穿你這個道貌岸然,沽名釣譽之輩!”

 “對了,等老子罵完他,再來罵你,給我洗乾淨耳朵等好了!”

 陳行瞪了一眼孟德海,後者竟微微縮了縮脖子。

 “先來說說你,李維宇是吧!”陳行一指道:“你也知道你這個豫州州牧做得勉強?那你還有什麼臉洋洋自得說自己是州牧?州牧,貴為一州之首,豫州諸官之表率!管轄範圍乃是一州之地,這其中包含了豫州各縣,而絕非一城之地,更不該因一城之地的功績而沾沾自喜,以至於棄其餘諸縣於不顧,你如何有臉自稱是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