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36章 來得真快(4)

 以吳王夫差的暴脾氣,這個仇一定要報。越國的偷襲已是既定事實,對晉國讓步也是形勢所逼,可是對魯、宋之類的小國,若是再讓步,吳國顏面何在?山長水遠的跋涉而來,連這麼些小諸侯國都擺不平,所謂霸業豈不是水月鏡花?

 於是,吳國抓住魯國的大使不放,又準備磨刀霍霍向宋。

 幸好,伯嚭的專長雖是獵色斂財,關鍵時刻仍殘存理性。他清醒的認識到,吳國國內形勢是壓倒一切的。這些中小諸侯國向來反覆,見風使舵,今日服從不代表未來如此,今日不服,改日也可能屈從。

 只有吳國內政穩定,外交軍事方能不敗。而今太子等一眾要員被俘,消息只封得了一時卻不能一直保密,一旦局勢蔓延,不僅外事一敗塗地,恐怕跟越國的談判也會落入被動。

 於是,他勸諫吳王夫差,將魯國外交大夫子服景伯釋放。因為就算將其殺死,吳國也不過落得個欺壓弱國的惡名,對吳國的霸業有百害而無一利。再說宋國,吳國大可以用武力逼迫宋國國君參與會盟。可是,即使吳國大兵壓境入侵宋境,把宋兵打敗,能長久佔據宋地嗎?答案也是否定的。

 宋吳雖接壤,宋國還與鄭國相鄰。鄭國是中原核心,晉國也好,楚國也罷,絕不可能坐視吳國強戰宋國威脅鄭國。再者,陳、蔡已然是楚國的附庸,宋國一旦為吳國佔據,彷彿一把劍直指楚國門戶,楚國怎會聽之任之。

 所以,無論如何,對宋用兵不過是逞一時之氣,吳兵一撤,恢復原狀,仗豈不是白打了?

 心腹之疾已然引起腹痛,當務之急是速速歸國,把一眾大臣貴戚解救出來,其餘的事情都能推延,日後再解決。

 形勢急於火,吳王夫差不得不權衡利弊,放棄眼前小利,速速掉頭踏上歸途。

 伍子胥在天之靈有知,應該深感欣慰,他才離開兩年,越國已經付諸行動。未來,吳越衝突只會更頻繁。結果如何,既取決於兩國的實力,也取決於吳王夫差對越國能力的評定。是痛定思痛把越國當作強大的對手,集中火力消滅,或是繼續託大,任其妄為,直接決定吳國的國運盛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