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氏少主(4)

 平復心情之後，他邁開步子，身姿輕盈，繼續趕路。

 險境、順境、平平無奇處、絕佳隱藏處，他都一一找尋，仍是兩手空空。結果對他而言，因為大哥的坦誠已變得不再重要。他想，日已偏西，既是登臨仙山，自然不能辜負美景，於是決定登頂賞景。

 越往上走，道路愈加崎嶇縈迴，本是老馬識途，忽然變成新手上路。幸好，幾番比較，在幾條岔道中，他選對了路。

 巔峰的觀感令他耳目一新，清風撲面而來，帶來草的清新，花的芬芳。視線所及，首先是一座城坐落腳下。城池渺小如棋盤，三三兩兩的行人微如螞蟻。雖然如此，仍能嗅到井然有序的生活氣息。

 極目遠眺，雲海瀰漫，圍繞山巒輕歌曼舞，追逐嬉戲。微微昂頭，藍天白雲彷彿觸手可及，白雲躺在藍天的懷抱，慵懶愜意。

 俯視而下，河流彎曲迴環，彷彿置身密林山道的幾縷飄帶，把景物區隔開來，添了層次，立體生動。

 “啊——”趙毋恤迎風而立，發出一聲感慨，這壯美河山，怎能不愛？山腳下的城池，若是趙氏所有，將來若是卿族摩擦，便有了堅實的後盾。以此為基點的大後方，足可成為趙氏雄踞的倚靠，進可攻退可守。

 這麼一想，趙毋恤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眼，忽然福至心靈，若有所悟。他急忙下山，縱馬狂奔，心在嗓子眼跳躍，腿在抖，手在顫。

 所有兄弟都空手而歸，趙毋恤也不例外。但是他給出的答案卻是其他人沒有想到的——據常山之險，攻佔代國，一旦代國歸趙，趙氏前途無量，大有可為。

 常山往北，迎面而來就是代國——那座被治理得井井有條的城池。此地是趙氏最有可能拿下，也最有發展前景的地盤。

 拿下代國——正是趙鞅埋藏的寶符。這是他的野心所在，也是未來趙氏發展的方向。唯有能參透常山軍事戰略意義者，才能擔任趙氏繼承者。這樣的人，有足夠的膽識圖謀，才能在可預見的越來越激烈血腥的淘汰賽中帶領趙氏拔得頭籌，搶佔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