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43章 當下經驗(3)

“只是智氏似乎並不感激,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張孟談說著,一絲冷笑在嘴角停留了好一會兒。

 

“田氏雖用心險惡手段陰毒,最多是踩著盟友的鮮血爬升,智氏可是腳踏親族的屍骨一躍而升,論無恥冷血,田氏是望塵莫及。”趙毋恤冷冷說道。

 

到了此刻,他對智瑤的觀感,除了排斥又多了一份嫌惡。這樣一個人,根本不值得他對他俯首貼耳。雖然趙毋恤沒有見過智躒,但是聽說他父親之所以選他作為繼承人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跟他爺爺一樣,命裡註定會把智氏帶往巔峰。

 

可以據此推論,智瑤的性格一定有家族傳承的陰險狠戾,驕橫傲慢。否則,他也不會盛氣凌人的非得把田常的老底翻出來,令人難堪。此事無關戰事,大可不必大肆宣揚,可他偏要鬧得人盡皆知,可見其目中無人到何種程度。

 

想想智瑤對田常的嘲諷,對比自己受到的羞辱,趙毋恤釋然了。不必因為對方的過錯自責,只要你問心無愧。他只是個以欺凌人侮辱人為樂的怪物魔鬼,若是被他影響失了方寸,豈不是如了他的意順了他的心,落入他的陷阱?

 

“若是真的要排個高低名次,田氏、季孫氏的手段都比智瑤高明。”董褐點評道。

 

“魯國國君跟越國結親之事被季孫氏破壞,不必言明,想必魯侯已經知道是誰動的手腳。”張孟談說道。

 

“可能是越想越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萌生了驅逐‘三桓’的念頭。雖說比魯昭公想得遠,結局卻仍相同,唉”董褐感慨道。

 

不同於魯昭公選擇直接跟“三桓”正面衝突武力相拼,魯哀公想到藉助他國勢力,已經勝了一籌。跟越國聯姻失敗後,他又心生一計。他先是到公孫有山氏的封地,接著又到了邾國,然後輾轉到越國。目的是直接向越國開口,借兵討伐“三桓”。

 

季孫氏很快得知此事,命人把有山氏拘捕,魯哀公歸國無望,只得停留在越國。最終,越國並未出兵伐魯,魯哀公客死異鄉。

 

在對付“三桓”這件事情上,魯哀公還算是客觀冷靜。他清楚的知道,單憑身邊的幾名侍衛親信,要想扳倒“三桓”,無異於螳臂當車。若能借助如日中天的越國,很有可能把“三桓”消滅,讓君權重回正軌。

 

只是,他仍然低估了“三桓”的能量。既然聯姻都能破壞,出兵征伐比結親更重大,季孫氏豈會聽之任之?

 

說到此,不得不佩服這些權臣的手眼通天,權謀戰略之高超。耳聽八方,眼觀四路,隨時都有阻擊對手的對策預案。魯國公室在他們面前,如羊羔遇到老虎,羚羊遭遇獅子,狹路相逢,無處躲藏,只得乖乖束手就擒,引頸受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