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處默 作品

第44章 當下經驗(4)

骨子裡的劣根性在趙毋恤的血液裡湧動,尤其是遇到董令聞之後。雖然他本來也不是什麼溫良君子,體貼暖男。但是,至少是個一本正經的世卿大族的繼承者,肩負著自己的責任,盡職盡責,對下人客氣禮貌,而非盛氣凌人,作威作福。

 

只是不知怎麼的,對董令聞這個弱女子總是有作弄或是惡作劇的念頭。

 

比如說,在集市擺檔玩耍是她的私事,與他何干?他完全沒必要跟他爹說。反正當時的她粘著鬍鬚描濃眉毛,幾乎沒人認得出“他”是女子,也談不上讓家人難堪。

 

再說她的新職事。趙府的舊籍,其實每年都有整理。每年年終發動闔府的僕役侍婢雜役,天就能打掃清理完畢。根本不需要讓她一個人翻閱倒騰,費力費時。

 

更奇怪的是,每次遇著她,他都會有興之所至的捉弄她的靈感,而且是滔滔不絕源源不斷。

 

就像此刻,他知道她想去郊遊散心,特意在她面前說要去東湖,可是又不讓她輕易如願,這才整出個駕御戰馬的難題故意為難她。

 

看到她氣急敗壞又不得不妥協,一種滿足感優越感油然而生,令他十分開懷。唉,是不是因為他從小被欺負太甚,後來又被兄長們集體排斥因此患上什麼後遺症,所以想通過欺負弱小補償曾經遭受的精神創傷?

 

趙毋恤搖搖頭,他也想不明白,也懶得深究。反正趙府他最大,他說了算,就算董褐也無力反駁,董令聞那個小丫頭更是待宰的小白兔。哈哈哈想到這,趙毋恤心花怒放,對即將到來的東湖之行充滿期待。

 

秋季賞菊這種文人墨客做的事情,趙毋恤向來敬謝不敏。脫口而出這個去處本來就莫名其妙,若是真的要作詩吟誦,他一定落荒而逃。

 

雖然他也受到先生的教誨,認字誦詩,行文作題,成績也不輸哥哥們。趙鞅對他的考核中,所有的文試他都遙遙領先,足見他不是目不識丁的莽夫。

 

可是,在他的自我評定中,他更傾向於把自己歸為武夫莽漢。那些文辭詩句,不過是他實現遠大抱負的敲門磚罷了。雖然現在他仍會不時閱讀,目的只是為了積累經驗增長見識,玩文字遊戲不是他的興趣所在。

 

那些馳騁的奔跑的跳躍的更能激發他的鬥志,令他神動心馳,血脈噴張,心潮澎湃,沉醉不已。

 

所以,學駕戰車的提議雖是臨時起意卻不是意料之外,這是他新近學會並且這段時間非常熱衷的遊戲,從中得到許多樂趣,令他沉醉不已。至於董令聞為何摻和進來,她不是喜歡扮作男子嗎?

 

這麼一想,趙毋恤原本有些內疚的心頓時平息無痕。比起穿個男裝舞嘴弄舌故布疑雲裝神弄鬼,這才是男子漢應該做的事情。所以,董令聞應該會喜歡的——趙毋恤一廂情願的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