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陶青魚瞬間破功。




他面無表情將門一關。




方問黎順勢抵住,捏著哥兒的手腕將他拉出來。




“去洗漱,該用飯了。”




陶青魚被迫跟在方問黎身後,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方問黎。




方問黎只覺得可愛。




他拍拍哥兒腦袋,然後去端菜。




陶青魚機械地漱口洗臉,然後坐在了桌前。他看了一眼方問黎,磨了磨後槽牙。




“可是我臉上有東西?”方問黎手指輕蜷,故作不知。




陶青魚道:“有。”




“那夫郎幫我擦擦?”方問黎湊過臉去。




陶青魚咬牙,當即指腹貼著他的臉狠狠一擦。




“好了,沒了。”他就此收回手。




方問黎臉都沒變一下,有模有樣地點點頭。




陶青魚看他一眼,卻瞥見方問黎臉上漸起的一條紅痕,抿緊了唇。




算了!




又不是什麼大事。




吃完這頓飯,陶青魚終於調整好心情。這會兒正在院子裡走著消食呢,房門忽然被拍得啪啪響。




他看了一眼書房裡忙碌的人,隨後快步走到大門前,一把拉開門。




門外的人似長了記性,聽到聲兒立馬後退一步。




待看清看門的人是誰,那臉一下就黑了。




“你就是陶青




魚?”()




來人用目光從腳緩慢打量到頭,好似自己是件放街上售賣的東西。陶青魚心裡瞬間浮上一股不舒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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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記得方問黎身邊什麼時候有這麼個醜人。




陶青魚以為是來找茬的,當即抄起院兒裡的掃帚。




“你又是誰?”




“我是誰?呵,你還不配知道!”




陶青魚眉頭緊擰。




“哪裡來的狗眼看人低的糟老頭子,闖別人家門還好意思了。”




書房裡,方問黎聽到哥兒的聲音立馬出來。一見是蔣書利,他立馬抓住哥兒的手將人拉到身後。




“你又來做什麼?”他背對哥兒,眼神陰翳。




蔣書利前日醉了一日,昨日又睡了一天,今早醒來就被告知方問黎已經成完親了。




他是又氣又急,也顧不得上次的警告,頭腦一昏直接衝了過來。




如今看這哥兒已經在他蔣家門中,更是心裡冒火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就娶了這麼一個……”




方問黎當即衝上去。




陶青魚卻比他更快,一把掃帚劈頭蓋臉砸向蔣書利。




“啊!”




“你個沒教養的哥兒!居然敢對我動手!”




陶青魚立在方問黎跟前,掃帚舉著道:“許你罵我,我還不能還手了?”




他回頭問:“仇人嗎?”




“嗯。”方問黎看著哥兒,輕輕圈住人的手腕,“乖,去屋裡,我來解決。”




陶青魚點點頭,掃帚貼牆根放著轉身進廚房。




方問黎看著一大清早來院兒裡吵吵嚷嚷的人,眼底冰寒沒有什麼情緒。




倒是阿修在隔壁聽到了,立馬趕了過來。




見方問黎如此護著這哥兒,蔣書利更是暴跳如雷。




“這就是你娶的哥兒!我看跟你是一個不孝模樣!沒教養,沒學識,粗鄙不堪!以後要生出……”




方問黎看著蔣書利朝著自己步步逼近。




聽他越說一個哥兒的不好,他心裡的怒火就越盛一分。




他黑壓壓的眸子微動,他暗自想:如何才能讓這老頭子安分一點過日子,亦或者“壽終正寢”。




阿修見他神色不對勁,想也不想地跑去擋在他身前。




蔣書利卻以為他怕了,氣勢更盛,嘴上喋喋不休。




忽然,嘩啦一聲——




半開的院門中,方家小院兒死寂。院外偷看的人更是目瞪口呆。




好、好生剽悍!




陶青魚擋在方問黎跟前。




他下巴微揚,手裡木盆高高舉起。“你再說一句試試?”




方問黎一怔。




忽然間,重複在眼前的種種蔣書利的可憎面目淡了。取而代之的不僅僅有哥兒曾今清脆叫賣的聲音,還有擋在身前的瘦削身軀。




他輕輕握住哥兒手腕。




本意是將他手中有些分量的木盆取下,但哥兒卻轉身拍了拍他的胳膊




(),說道:“別怕。”()




方問黎心中藏了那麼多年的鬱氣被輕輕一戳,好似忽然就有了排解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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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一頓,轉而勾住哥兒的腰肢,將他攬入懷中。下巴也輕靠在了他肩膀。




似憊懶,他微微半闔上雙眼。




那股瀰漫著死氣的淡漠散去,人也變得有溫度了起來。




“夫郎,我不想見到他。”




“聽到沒,叫你滾!”陶青魚怒目而視,打斷落湯雞的嚎叫。




蔣書利只在還沒入贅到方家之前見過這樣的彪悍夫郎,如今時刻多年,他竟無法反斥回去。




“你你你……毒夫!”




阿修那是看傻了眼。




反應過來,他瞬間逮住往前撲的蔣書利。




“我說蔣老爺,有事沒事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成嗎,非得過來攪擾主子的日子。”




“慢走,別來了啊。”




阿修嘴上好言相勸,實則強拉硬拽將人帶出了方家的門。




大門一關,陶青魚砰的一下放下手裡的木盆。




他剛甩了甩手,方問黎就輕輕給他揉捏。




陶青魚拉下腰上的大爪子,將人帶到院中凳子上坐下。




方問黎垂眸,依舊給他按著手臂。




“那人是……你爹?”




“嗯。”




陶青魚點點頭,只問:“那他下次來,我要打傷了人會不會不好?”




“不會。”




“斷了親的。”




陶青魚一怔。




能到斷親的地步,可想而知兩人的關係如何差。也怪不得他問是不是仇人的時候,方問黎還點頭。




陶青魚一時無言,只慢慢撤回自己的手臂。




他想了想,道:“回去忙吧,不是還要處理學生的課業。”




方問黎看了哥兒一眼。




他低聲道:“好。”




方問黎站起身。




看哥兒望著他的目光,他動作稍頓。忍了忍,最後還是慢慢傾身抱住了他。




陶青魚一僵。




方問黎閉眼,下巴蹭過哥兒的頸側。動作輕輕的,不帶任何旖旎。




雖無言,但陶青魚似懂了他的心情。




他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半握成拳落到方問黎背上。




“沒事。下次他再敢來,我不跟他廢話,直接把人轟出去。”




方問黎無聲翹起唇角。




他將哥兒擁得更緊,似要將他整個嵌入自己的懷抱。




“夫郎。”




陶青魚受不了這一聲,立馬紅著耳朵打斷他。“好了!快去幹你的活兒。”




夫郎夫郎,才成親幾日,都聽他叫順口了。




方問黎緩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