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沒問題

 系統:“!!”

 雖說是可以走了,但這次情況實在過於詭異,它就留下來繼續觀察了幾個小時。

 才幾個小時!

 幾個小時之前,它還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不會進小黑屋——畢竟梁夢聲明天就走,陳臨貌似也沒完全弄清楚自己的狀態和想法。

 當然,因為沒有無時無刻關注宿主與任務無關的生活細節,它之前也沒關注過桌上的那盒東西。

 眼見事情的走向要和之前一樣,它忍不住問:“為什麼……宿主你這裡還放著這個?”

 基地巡查官的房間可不供給這種用品。

 梁夢聲:“我本來以為,到這一步他才會告訴我抗體的事。”

 系統的任務是穩定陳臨的精神狀態,他本身的目的是獲取樣本,二者可以同時進行,他也就費點心思做了。

 如果要加快獲取樣本的速度,他可能也會往這方面推,但事實上目標提前達成,東西也就一直閒置著。

 他今天本來也無所謂,是陳臨自己把話題往那上面帶,心裡在想什麼顯而易見。

 “……”

 暗淡的光線下有一秒靜默,梁夢聲看到,陳臨的眼神聚焦起來,視線從桌上移向他。

 探照燈忽然從窗前晃過,將陳臨半邊側臉照亮,梁夢聲聽到他的聲音,是壓著的,很輕,像醉後的囈語。

 “有啊,”陳臨說著,少見地一笑,神情居然有點恣意了:“要不要用用。”

 梁夢聲微微挑眉。

 “有”,這是陳臨第一次這麼回答。

 那一瞬的探照燈光很亮,光下,陳臨靠在他身邊的吧檯上,袖口因剛才的烘焙挽起到小臂,手肘正抵在身後,是很符合人體美學的一截線條。

 他說他酒量好,臉卻有點紅,不知道是不是喝酒喝上頭的。

 他樣子很像酒館裡那幕——光怪陸離的燈光落在他臉上,梁夢聲忽然覺得糟糕的配色沒那麼刺眼了。

 是好看的,可塑性還強。

 梁夢聲心道,我是可以,你可以嗎,現在是副輕鬆自如的樣子,可別主動表態又念念不忘,到時候對誰都不好。

 梁夢聲說:“我明天要走了噢。”

 陳臨覺得很熱,自己應該還沒喝醉,但酒意仍然湧上來,讓他總是無意間回想一些片段。

 這是一個晚上,就像他從前在路口看到過的夜晚一樣,情人,同事,朋友,陌生人,在晚風中對視,肢體接觸,然後一起去往下一個地方。

 “我知道啊,”梁夢聲覺得陳臨真有點喝上頭,不然怎麼開始用類似自己的風格說話,語氣詞加氣聲,尾音微揚,顯得清醒又放縱:“最後的機會,所以趁現在說啊。”

 “嗡”的一聲,系統被屏蔽了。

 另一邊的酒館裡,葉嵐剛剛跟別人拼酒,車輪戰,喝得酩酊大醉,正趴在桌上嘿嘿嘿地傻笑,陳至在另外一邊的角落裡看著,嘴角微抽。

 她在基地相熟的人並不多,來這裡只是喝點果汁湊個趣,順便看看周圍的熱鬧。

 但她哥之

 前就跟梁巡走了,眼下葉巡也倒了,時間過這麼久,自己還是回去睡覺吧。

 她這麼想著,當即直接回了家。

 沒想到屋裡黑漆漆的,一看就是沒人。

 ……她哥還沒回來?

 算了。

 陳至開始洗漱,同時面無表情地想,反正是跟著梁巡走的,那麼強的兩個人,總不會出事。

 她給陳臨留了盞小節能燈,轉身回房睡覺去了。

 巡查官住所。

 “……”

 梁夢聲直接笑了出來,他撐著額頭看陳臨,劉海略微遮住眼睛。

 真的有點好笑,都這樣了,陳臨居然還默認……

 他一邊笑一邊說:“誰用,你?還是我?”

 他說完還沒止住笑意,但也根本沒打算止住,只是微微上前逼近對方,目光沒落在陳臨手裡拿著的東西上,反而落在陳臨眼裡。

 陳臨愣了一下,同時接收到某種鮮明的意旨,毫不遮掩,從梁夢聲的每一寸表情裡滲出來。

 梁夢聲說,誰用?

 其實說得根本不像問句。

 他和梁夢聲對視,看見梁夢聲笑,唇紅,齒白,讓人有種想吻上去的衝動。

 陳臨指尖微蜷一瞬。

 他呼出口氣,低聲說:“你。”

 探照燈早就照到別處去了,室內又暗下來,吧檯上有做多了的小蛋糕和沒用完的蛋糕糊,空氣裡殘存著食物的甜香。

 梁夢聲說:“先把衣服脫了。”

 自己卻沒有動,就那麼站在原地看陳臨。

 “……”

 陳臨照做。

 他先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一邊,外套掉了下來,再掀起衛衣,上半身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和設想中一樣,梁夢聲站在旁邊看著,想到主城藝術館裡的那尊雕像,不著一物的上半身充滿力量感,仿

佛下一秒就會活起來。

 陳臨的手向下移,落在腰帶上,停了半刻。

 他看了梁夢聲一眼,對方沒說話,但眼神表明一切。

 繼續。

 好的,繼續。

 又一件滑落。

 探照燈忽然猛地照過來,這時陳臨勾著最後一塊布料,刺眼的白光晃到眼前,他知道自己被照得一覽無餘。

 羞恥感幾乎要突破底線,他抖了一下,卻仍然鬆手,最後一件也掉下去,他去看梁夢聲。

 梁夢聲終於開始說話。

 梁夢聲說:“穿上那件圍裙吧。”

 “……”

 這次,陳臨沒立刻照做,即使他在和他對視。

 梁夢聲看見陳臨有些不可思議的羞恥神色,看見對方因不自然而上下滑動的喉結,他想,一開始不是很灑脫嘛,沒想到還是這樣。

 這樣想著,心裡又有點好笑,於是唇角勾了勾。

 隨後,他換了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