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歡 作品

第102章 太傅,你們戰勝偏見了嗎?

 吳辭修端起茶盞,細細品味著清甜,雖恰似故人,卻終究不是故人。

 半盞茶飲進,吳辭修給出自己慎重思考之後的答案:“愛之一字自無對錯,若以愛為名而傷及他人,才是錯。”

 找到了宣洩的口子,謝南星開始剖心,開始坦誠自己的恐懼:“可這洛安男子之間的情愛,如同簷下薄冰,承載不住我與他的這番放肆。”

 “太傅,我怕這般情愛一遭崩塌,在這可畏人言之下,我與他連這兄弟都做不成。”

 吳辭修打量著眼前的謝南星,恍若在看年少時畏手畏腳的自己:“南星是因忘衡是男子才對他許了痴心嗎?”

 “不。”

 堅定搖頭,繼而開口道出無數個深夜迷茫之時的奢望:“為了能同他一處,我甚至希望自己生來是個女子。”

 由愛故生恨,由愛故生怖,這些話謝南星這輩子都不會告訴沈燼墨。

 沈燼墨見不得謝南星糟踐自己。

 “忘衡對南星用心,亦不是因為南星是個男兒。情深情淺,亦不能單以男女之性別論處。”

 吳辭修的言語愈發柔和,他如今小心翼翼託舉的何曾只是謝南星?

 他年少之時,又何曾沒有過這般彷徨?

 待到失去之後,他才意識到未曾與故人緊緊相擁的每一瞬,都是對彼此的辜負。

 “那日南星在八皇子府邸所看到的被糟踐之人,難不成都是男兒?”

 謝南星微微沉頓,繼而搖頭。

 “是南星自己入了歧途,將自己願意看到之事,無限放大,繼而身陷囹圄,無法自拔。”

 將謝南星杯中涼掉的果茶倒掉,重新蓄滿溫熱:“你與忘衡之情,到底是簷下薄冰,還是手中刃,自來由你們的心來決定。”

 顱內一震,茶盞握在手心,溫熱開始自手心向心口蜿蜒:“若這愛生來便不為世道所容呢?”

 “世道能容萬物,容不下南星所說之愛的,是人心的偏見。”

 北風吹開軒窗,掠過滾燙的茶水之中,掀起幾縷漣漪。

 “太傅,你們戰勝偏見了嗎?”

 “南星,既知是偏見,緣何又非要去贏呢?”吳辭修抬手摸了摸謝南星的發:“贏了世俗,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