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要殺太傅的人,是他沈燼墨
“忘衡,如今這大夏境內外,你已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幾個皇子手中握住的權力,都比不上你。”
“朕慣來信重你,從未懷疑過你的忠心,所以任何立功的機會朕首先便是往你手頭遞。”
沈燼墨從軟榻之上起身,朝著夏弘單膝跪地:“凡皇上所命,臣縱死,必讓皇上如願。”
“朕不希望太傅活著見到下一個日出。”
夏弘嗓音平靜到,就像只是在說今日的茶比往日的醇香了幾分一般。
沈燼墨聞言卻沉沉跪地,久久不能起身。
這一日,終於還是避無可避了。
夏弘彎腰將沈燼墨扶起:“你與太傅師徒一場,朕自然理解你的於心不忍。”
“忘衡如今實權在握,盛寵在身,必當以朕之憂為憂,以朕之喜為喜歡。”
“朕慣來愛重忘衡,此事忘衡不想做,朕自當讓旁人去做。”
“若忘衡做了,朕也必當保忘衡全身而退。”
夏弘沒有等沈燼墨將肯定的回覆落下,夏弘不會允許另一個答案出現。
由沈燼墨這被吳辭修用心教導數載,力排眾議為其取下表字的親徒兒去殺吳辭修,才能讓吳辭修所遭受的絕望和心痛,更為濃烈。
沈燼墨手裡握住的權力越大,那這百姓對沈燼墨的恨意越濃,夏弘這個一國之君懂,沈燼墨這被夏弘握在手上的刀,也必須懂。
親斬當朝太傅,文人祖師爺,自己師傅的沈燼墨,才會越來越離不開夏弘的恩寵。
沒有人可以威脅一國之君,沒有人可以挑釁一國之君。
若有,就只能是死人。
沈燼墨從皇宮出來已經過了子時,慣來沉冷凌厲的容色和往日比起來,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待到沈燼墨騎馬轉過街角,藏在暗巷的田定鑽出來擋在沈燼墨的馬前。
看著站在馬前因耐不住寒冷而不住顫抖的田定,沈燼墨難得大發慈悲沒有因為嫌棄,而直接用鞭子將田定揮開。
馬蹄飛踏洛安長街的青磚,在洛安城內激盪起一陣陣悠遠的迴盪聲。
這青磚從歷史中走出,保持著絕對平和的姿態,記錄了勝利者的鑼鼓喧天,也記錄了失敗者的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