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人還是要多讀書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凝神傾聽，生怕漏掉接下來的每一個字。

 李析悠然上前一步。

 “花褪殘紅青杏小。”

 “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

 聽罷，眾位校書學士不住點頭，開篇兩句詞沒有一個【春】字，但卻把殘紅褪盡、春意闌珊的暮春景色描述的極為生動，手法堪稱驚豔。

 接著，李析再度踏出一步。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此句一出，就算是不懂詩詞之人，也忍不住會心一笑，讚歎連連。

 而那些正屏住呼吸，細細傾聽的學士們聽到這裡後更是再也忍耐不住，齊齊吸氣。

 天涯何處無芳草……雖然春天總會離去，但天涯路遠，哪裡沒有芳草呢？

 霎時間，便將傷春惜春的氣氛一掃而空，轉化為無比的樂觀與豁達，以及對生活的希冀，完全昇華了這首詞的思想境界。

 安知芮美眸瞪大，滿是不可思議地看向遠處那位身著青衫的男子，嬌軀輕顫，如做夢般呢喃出聲：

 “這首【蝶戀花】，僅憑上半闕，便足以成為千古名作。”

 “如此絕世才情，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李侯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周圍發生的一切對李析沒有絲毫影響，稍微頓了頓後，他繼續吟道：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李析吟誦完這首詞後，整個白猿谷頓時安靜的落針可聞。

 見此情景，他毫不在意，緩緩踱步而回，此時此刻，結果再明朗不過了。

 場邊眾人許久不語，似乎是沉浸在了某種美妙的意境之中。

 這就是詩詞的魅力，短短几行字，卻蘊涵著豐富的感情和醇厚的韻味，撩動人心。

 “此詞……真乃曠世之作，與剛才那首《長歌行》各有千秋，李侯爺文才蓋世，老夫歎為觀止。”

 許久之後，黃國興忍不住低聲驚呼。

 下半闕的質量完全不遜於驚豔無比的上半闕，通過牆內外的場景對比，牆內的鞦韆和佳人的笑聲，對比牆外行人行路的孤寂，讓人在想象中產生無窮意味。

 一位老學士深以為然地附和道：

 “【多情卻被無情惱】，多情實而為無情，勸誡與調侃，眷戀與豁達渾然一體，詞意流走，一氣呵成。”

 “出新意於法度之中，寄妙理於豪放之外，行雲流水，軼倫絕群。”

 當他說到“勸誡調侃”時，表情頗為古怪，有些同情地瞥了一眼正在發愣的劉振軒。

 此時劉振軒一臉迷茫，神色恍惚。

 他本來就略通詩詞之道，自然分的清對手的詞是好還是壞，陳予中給他的那首《少年遊》雖說也是難得的佳作，但跟《蝶戀花》比起來，差距簡直肉眼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