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癢

 從房間中流動的黑暗開始,漂浮的塵埃接觸到皮膚毛孔,一碰一撓一抓,指甲刮過皺起的卷皮膜裸露出失去保護的組織細胞,這樣皮膚才會顯示真正的顏色。 

 把皮扣掉是白的,淡淡的粉紅,桃紅,嫣紅,紫紅,深紅,最後停滯的是血紅。 

 李瑞不小心在臉上抓破了皮,顴骨下面凹陷一點的那小塊皮,像貓抓了似的留下長長的三道紅痕,接近傷痕的中心滲出了血。 

 只有一點點和肚子上盤踞的蜈蚣結痂口比就顯的無足輕重,那處才是限制李瑞整個人不能行動的根源,不過只是隨便問了問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大家依舊該幹嘛的幹嘛,透支的精力,負荷的身體,眼一閉能睡的醒不過來,特別是白靜他的一隻手都不能拿超過玻璃杯以上的重量,不然他就不會讓琳琳去喂李瑞。 

 麻煩事是一向是他幹,哪裡受了傷也沒必要跟他們訴說情況,因為說了也沒用,更何況一點微不足道的瘙癢,白皙的側頸上多一道殷紅的痕跡也不會有人注意。 

 癢是不自覺的會去撓,像喝水和呼吸一樣不需要思考就會去動,去蹭,同時得到的舒爽也決定了癢的程度。 

 一下又一下,越抓越舒服,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得不到觸摸的那片皮膚開始發熱,緊縮,一次比一次癢,範圍逐漸擴大,一點一塊成片,停不下來每一次指甲摩擦皮膚的觸感刺激的大腦舒服的忘記了思考。 

 等回過神來的李瑞發現,指尖是紅的,指甲縫裡面擠滿了皮膚組織,軟綿綿的成團溢出。 

 一摸臉,手是紅的,溼乎乎的,半邊臉皮沒了。 

 可怕的是模糊的半臉依然還在持續不斷的傳來癢意,不痛,很癢,越來越癢,癢到穿透了皮肉在骨髓深處的神經裡。 

 不是夢,李瑞驚恐的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喘息,一點點挪動身體嘗試從深陷的床上起來,慌不擇路的大聲呼喚,“白靜!白靜!” 

 沒有人回應,周圍是漆黑的,大抵是半夜,看不清的旁邊會擺放著水和藥的床頭櫃,李瑞捂住臉想要嘗試下床,可腹部沒癒合的口子彷彿把他盯在床上沒法掙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