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痛苦:李瑞終章手記八

 有些應該死去的人卻還活著,有些本來就應該活著的人卻已經死去。

 不過是兜兜轉轉回到原點的地方,誰都不再認識我,但我還記得他們施加在身上的痛,儘管沒有痕跡,記憶裡還會疼。

 唯有他們的尖叫才能抹去,那群喜歡吃人的人最終會吃掉自己釘在生鏽的鋼筋上,成為廚師手中炙烤的一道菜,我會看著他們在廢墟里赤裸的吃完。

 在那片火紅色的天空下,我找了一個瞎眼的男人很久,當初我太無力只能取走他的一隻眼睛,現在我來取他另一隻眼睛。

 可惜時過境遷的太久,一切都不是我記憶裡的樣子,荒草苔蘚逐漸侵佔的縫隙和牆壁,稍微撥開,燒焦的痕跡還沒有到消失的地步。

 我想找一個人很難的同時很容易,稍微形容一下樣貌,男女,所在的那片區域,我養的狗們很快就會用不了幾天給我三到五個差不多特徵的,無論是不是就算沒有特徵也得有特徵。

 觀察它們不斷揣摩我的心思到還是件耍心機的事,有那麼一段時間過後,還是沒有找到。

 正當我以為找不到死在了那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時,沒想到他卻躲在了荒郊野外的小營地裡活著。

 雖然只剩下我印象裡一個兇殘的影子,很巧的在仰望車窗外的風景線時看見了那個男人,身形消瘦的佝僂著背,揹著一個手工編織的框子,平坐在荒蕪的黃土坡上用眺望我這路中一排駛過的車。

 抓住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我卻在他的身上看不出半分狠色,唯唯諾諾的蜷縮在我腳下的地面,他用那僅剩的一隻眼抬頭看我的第一眼,我想他就認出我來了。

 是害怕的,曾經陰冷的面孔硬是能擠出幾滴淚,求我能不能放過他,他說他已經不在做燒殺搶劫的事了,他在變好,還有同伴收留的孩子要養,完全放下了過去,已經在向前看。

 自那次遭遇了我,失去了眼睛之後就再也沒有傷害過一個人。

 皺巴巴的眼皮像是被縫住了一樣顫抖,不過是才過去了幾年,雜亂的鬍子頭髮像是過去了幾十年,我拍了拍他沾有草屑的肩,讓他帶我去看看他所描述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