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包圍鄂州

“失都兒,休得無禮。大汗撤退之時,曾留下口諭。令我等把忽必烈的情況迅速告知海都。”薩滿聽到之後,馬上呵斥道。

雖然薩滿不在意失都兒的冷言冷語,但此時此刻絕不可示弱。

人啊,並不是退一步便可以海闊天空那麼簡單。有時,你越是忍讓,對方反倒如瘋狗般,愈加糾纏不休。

解決此事的最佳方法,便是直接使用夾狗鉗,一旦鉗住,再兇猛的狗也會屎尿失禁。

“薩滿,這是為何?”一旁的鐵哥就比較冷靜地問道。

“因為海都不能敗。”

哈丹吃了一口看起來髒兮兮的肉乾,不等薩滿說話,一邊嚼著肉乾一邊搶先回答道。

“哈哈,我等尚且自身難保,海都那廝的死活跟我等有毛線的關係?”失都兒頗為不在乎地再次發聲道。

“賢侄啊,豈不聞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豈不聞唇亡齒寒的道理?”哈丹趁機再次給自己的親侄子上上課。

“不錯,哈丹說得對。大汗也是這個意思,如今我等兵微將寡,絕不是忽必烈的對手。倘若海都戰敗,等忽必烈騰出手來,我等一個一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薩滿頗為讚許地看了一眼哈丹,然後說道。

“薩滿,話是這麼說的,可海都也不是什麼善茬。”一直不吭聲的乃蠻臺突然插嘴道。

“乃蠻臺,大汗為何起兵?難道真的是要滅了忽必烈不成?”薩滿問道。

歷史上乃顏的叛亂和海都的叛亂,雖然都是叛亂,但究其原因卻是截然不同的。

東王部落因為忽必烈的不斷打壓,以至於利益受損,故而可以說是因反對或者說為了自保而起兵。

海都則完全不一樣,作為窩闊臺親孫子的海都是為了恢復家族的榮耀,也就是說海都誓要把忽必烈踩在腳下唱征服的存在。

畢竟人家的親爺爺是大蒙古國的扛把子。

海都和忽必烈是勢同水火,無法調和的;乃顏只是為了謀求更多的利益。

但由於海都和元朝皇帝血緣較近,乃顏和元朝皇帝血緣較遠,故而元朝對於乃顏這些東部宗王的處置更加血腥、嚴厲。

海都是鐵木真的曾孫,而乃顏這些東部宗王則是鐵木真親兄弟們的後裔,出身不同,待遇自然也不同。

薩滿的話讓眾人陷入了沉思,眾人心裡的算盤“不啦不啦”打得賊溜,計算著利弊得失。

“本王支持薩滿,當務之急我等當立刻派人把火器一事告知海都。”哈丹一錘定音道。

雖然海都也不是善茬,但至少跟東部宗王的關係還算融洽。

眾人誰也不傻,誰都不希望自己的死敵忽必烈能一如既往的強悍。

當然了,哈丹等人更希望海都和忽必烈之間拼個你死我活,最好兩人都死翹翹了更好。

眾人想明白了這些道理之後紛紛表態予以支持。

“諸位,誰願意跑一趟和林?”哈丹環視四周,目光掃過眾人,然後問道。

言語間頗有大汗的風采。

哈丹話音一落,在座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隨即又趕緊低頭沉默不語,生怕被點亮名似的。

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從呼倫湖到和林也就是歷史上大蒙古國的首都,直線距離超過1100公里,如果從更北方一點繞道過去的話恐怕要超過3000里路都不止。

就算馬不停蹄日夜兼程,最少也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如此漫長的路程,不管是對於人還是對於戰馬都是相當的考驗。

更重要的是忽必烈已經從上都出發,即將兵發被海都佔據的哈林地區,而且上都距離和林更近一些。

這對於想把消息傳遞給海都的東部宗王來說,絕對是一件艱鉅的任務。

誰能保證這一路上不會突然遭遇忽必烈的元軍?

就憑乃顏戰死之後留下來的不到一萬人,又能分出去多少人去送信?

漫長的“旅途”一旦遭遇忽必烈的元軍,九死一生的存在。

在經過一番激烈的討價還價之後,送信這項艱鉅的任務最終落在了鐵哥的肩上。

鐵哥的內心極不情願,但又無法推脫。

為了安撫鐵哥那顆受傷的心靈,哈丹想盡辦法給予了鐵哥最大的支持,不但給這些人配備了足夠的戰馬,讓他們在漫長的征途中能夠保持速度和機動性,而且還把軍中的食物集中起來,為他們準備了足夠多的食物,以備路上食用。

無事故,鐵哥就這樣收拾行囊,帶領著數百名聯軍士兵,朝著遙遠的西南方向的和林舊都進發。

“兒郎們,我們出發了!”鐵哥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聯軍士兵喊道。

戰馬飛馳,鐵哥等人漸行漸遠,在這個被戰火籠罩的土地上,這些人的步伐顯得格外沉重。

“走,回哈剌哈河。”

哈丹看著逐漸消失在茫茫草原上的鐵哥的背影,調轉馬頭,朝著東南方向大手一揮,說道。

哈剌哈河,即哈拉哈河,又名哈勒欣河,發源於大興安嶺南部。在蒙古語中是“哈拉哈”即“屏障”之意。

這裡是乃顏的封地,這裡曾經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在數月之前,胸懷大志的乃顏就是在這裡起兵反抗忽必烈。

然而,世事難料,命運的齒輪無情地轉動著,原本打算大展宏圖,大幹一場的乃顏已經被元軍斬殺,其夢想也隨之成為泡影。

其殘存的不足一萬的兵馬在哈丹、薩滿等人的帶領下原路折返。

從原點起步,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又回到原點。

……

大宋祥興十一年冬。

長江,鄂州(武漢)城。

歷史上伯顏從襄陽出兵之後,於1274年十二月十七日派呂文煥、楊仁鳳、楊椿率兵直抵鄂州城下。當夜鄂州守將崔立、程鵬飛出城投降。

鄂州的淪陷,致使南宋江防被攔腰截斷,大宋局勢急轉直下。

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

此時,大宋西路北伐軍在統帥趙與珞的率領下,浩浩蕩蕩抵達了長江邊上的鄂州城,並將這座軍事重鎮圍的水洩不通。

然而,鄂州守將呂文福站在城牆上,看著長江水面上的宋軍水師船隊,心中不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豪情萬丈。

(呂文福,呂文德的弟弟。呂文煥降元之後也曾深以為恥,但後來元軍大舉南下之後,果斷殺死南宋朝廷信使之後降元。)

無他,宋軍的戰鬥力是個什麼樣子,對於呂文福來說太熟悉不過了。

“哼,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呂文福心中暗道。

然而,當看清楚最前面兩艘渾身烏漆八黑的鉅艦時,呂文福的心中頓時湧現出一股疑惑。

但見,這些從未見過的戰船冒著黑煙,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讓人掩耳不及。更重要的是這兩艘船竟然特麼的不用風帆,不用搖櫓,而且跑得比兔子都快。

“說,你們誰能告訴本帥,這特麼的都是個什麼玩意兒?”呂文福怒罵不止,轉身對著身後的將領們咆哮道。

呂文福身後的將領們則面面相覷,任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當這些久經沙場的“老將”們第一次直面這種前所未見的船隻的時候,一股迷茫夾雜著恐懼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