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巴魯 作品

第一部分:嵩陽晚鐘7真兇

憫常一頭霧水,“別,別看我。我知道肯定不是憫修乾的,但也確實不是我乾的。”

殷淑繼續道:“不是憫常。弘信說過,劉三來的時候包袱看起來有點重量,且暗示他不會少了香火錢,但是他死後你們搜他的隨身物品,一共就一件衣衫,銀子還有一半是從憫常那敲詐來的。他本人遊手好閒沒有過多銀錢,所以貧道推測他帶了李子上山。”

洪主簿點點頭,“確實是可能,他來觀裡,可能一開始就是為了敲詐典造。但是看到憫修布飯,以為他是都廚,採買的事情都是他管,所以就去敲詐憫修了。憫修也說了,第一天他沒有同意給錢,第二天清晨劉三就給李子放到了三清段。”

“可是劉三當晚根本沒見過憫修!那天下午貧道讓憫修回去休息了,晚齋是弘德幫忙安排的。”

“啊?”洪主簿吃了一驚,顯然跟他之前聽到的供詞不一樣了。

“不過劉三確實以為憫修是觀裡的典造,他放李子到三清殿,又掛個李子皮到當天憫修下山採辦背的筐上,正是為了嫁禍給憫修,好讓他被嵩陽觀逐出去!等到第二天知道憫常才是典造,所以那晚跟李七郎的護衛起過沖突後他不甘心又去到中庭袇房這邊敲詐憫常。憫修跟憫常住在同一間袇房,擔心劉三又有陰謀所以跟了出去。跑過中庭西北角門的時候正好被貧道和露靈道長看到。”

“為什麼?他們之前認識?且不論這件事,先說最重要的,到底是誰殺了劉三?如果不是憫修殺的人,為什麼他自己又承認了?”洪主簿也沒想到事情是這個走向。

還沒等殷淑說話,憫修先搶著說道:“師叔,確實是我,您不知箇中緣由,不要偏袒我了。我甘願服罪,沒人逼迫我!”

正在這時,西廂那邊跑出來一個女子,正是跳河不成那個婦人。這女子跑到前院看到站著的眾人,徑直來到洪主簿面前跪下:“主簿大人!是我殺的劉三!”她還來得及往下說,後面女冠和她的婆婆就也跑了出來。婆婆上去一把拉住她,哭喊道:“你不要胡說,壞了我家的名聲!”

婦人回頭道:“母親,人命關天,況且,我們家還有名聲在嗎?人都沒了,要那等虛名何用?”

那老嫗呆住了,也鬆開了手,頹然退了幾步,隨後安靜下來擦擦眼淚。

婦人還要繼續說話,卻被殷淑打斷:“也不是你,你不要再混淆視聽了。你說的對,人命關天,是誰做的就是誰做的,儘管這裡不是公堂,但是也容不得你們幾次三番撲著上來說假話。”

那婦人還不死心,對著殷淑說道:“劉三與我有仇,我那日在山腳下就是被他追趕不過才投河自盡,我恨不得殺了他。”

“對,是恨不得,但是你恐怕才剛剛知道的死者是劉三吧!再說你哪裡來的新磨的菜刀?根本無法自圓其說,到時候你跟憫修誰都逃不過。”

那婦人聽完這句,眼神渙散開來,也不做聲了。

洪主簿搖搖頭,手扶住前額,好像很苦惱的樣子。這麼多年大案要案也見識許多,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先是好像跟誰都沒有關係,接著好像跟誰都有關係,最後是一堆人爭先恐後當兇手。

這時露靈道長從西廂出來,負著手站在廊下看了一眼,又轉身往裡回去了。

殷淑見全部穩住了,繼續說道:“登封縣只有四年前徵過一次兵,之後突生叛亂,十戶走了七戶,再沒有徵過。而那小兒三歲不到,就算婦人的丈夫是最後這一次徵兵走的,那孩子也不可能是她丈夫的。恐怕這孩子,是劉三的。箇中緣由貧道不清楚,但是看主母的態度,應該是知道這件事,貧道大膽推測,這大約是主母授意,不希望家裡後繼無人被人笑話他家就剩兩個寡婦。”

那老嫗聽到這裡,突然哭起來,大聲罵道:“不是這樣,是這張氏壞我家門風,對不起我兒!我才知道這孩子不是我們家的血脈,我,我...”

“所以,是她殺的劉三。”殷淑不說,大家也從老嫗的“我,我”中判斷出來了。

這時候衷一忍不住問道:“你,額,師叔如何猜出是這女施主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