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欲往何方

 粉老山攙扶著他起身，顧芳華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道：“師哥，你可願陪我一起？” 

 粉老山一臉茫然，“陪你…？” 

 顧芳華眉頭皺起，只見他纖手一揮，粉波再起。 

 接著景樓外便現出一隻粉色光鶴，正圍著景臺展翅盤繞。 

 粉老山心中詫異，說道：“這仙鶴是……師弟…你自己變出來的？…” 

 顧芳華轉過身，神色凜然，“不錯，我將乘它為仙。” 

 粉老山搖了搖頭嘆道：“師弟，莫要再執迷不悟了，你我都清楚，這樣是成不了仙的…” 

 顧芳華眼神堅定，“何為仙？一定是世人所說：必須乘黃鶴去往天界？而天界究竟又在何處？這世上沒人能給出準確答案，只有自己去過才能知道哪裡才是心中的天界。” 

 “既然沒有仙鶴來此，那我便自己造一隻出來，去尋找那所謂的天界，成為我自己的仙！” 

 粉光山被說得啞口無言，顧芳華見狀，朝粉老山伸出一隻手微笑道：“怎麼樣師哥？與我一起吧，在我生命最後一段時光裡。” 

 粉老山猶豫了一下，緩緩伸出手，伸到一半卻又放下，好是為難地道：“不…我若這麼和你走了…，其他人怎麼辦？我那被抓的兄弟又怎麼辦？” 

 顧芳華有些生氣，卻還是強忍憤怒笑道：“師哥你大可放心，外面已有兩個甲等高手來到此處，救走了你那兄弟。” 

 “師弟你…你怎知曉？” 

 “若非刻意隱藏，甲等之人是可以彼此感知到對方身上的波的…” 

 “原來…如此，那…我…”顧芳華再次拋出橄欖枝，柔聲笑道：“師哥，無論如何我終會找到屬於我的歸處，我只希望這個過程能有你在我身旁。” 

 “你能與怪八刀相處十年，卻不肯陪師弟這最後一程嗎…” 

 “……” 

 “好……”粉老山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竟答應了他，興許是真的放不下自己最愛的師弟啊。 

 顧芳華眼含淚光，拉著粉老山的手一同躍於粉鶴背上。 

 四面的狂風登時響絕，顧芳華一把撲到粉老山懷裡，死死抱著後者道：“師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陪我的。” 

 粉老山心中五味雜陳，他不知就這樣拋下一切究竟值不值得。 

 或許，他只是如當年一般，凡事都會慣著他、遷就他。如今他命不多時自己又如何忍心棄他？ 

 任時光變遷，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在他心裡他永遠都是那個默默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師弟。 

 粉老山溫柔地拍了拍顧芳華後背，柔聲道：“師哥不會拋棄你的，一輩子都不會。” 

 顧芳華帶著些許哭腔，“師哥，你還是那麼笨，總是見不得別人不好，以後…以後可千萬別這樣了。” 

 粉老山面帶微笑，突然一個遲疑，“以後？” 

 正疑惑，又聽顧芳華長嘆一口氣，“本來說好了一輩子，可師弟還是…捨不得啊…” 

 “謝謝你…師哥。” 

 “師弟？”粉老山突然感到被人一推，就這麼飛落於鶴下。 

 顧芳華乘在鶴上滿臉欣慰之笑，臉上灑落的淚珠也順著風兒飛向了藍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