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以

(十三)




手腕被緊緊攥住,楚栩雲沒有修為掙脫不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殷徐照開始脫衣服。




他已經跟鬱逞說好了三天後成親,怎能跟其他人雙修,快來人阻止這個人。




“你也脫。”殷徐照抬眼看他,順手點燃旁邊小桌上的薰香,“本座只發了誓說不跟你結契,沒說過不跟你做其他事,你放心地脫,本座一會不會反抗的。”




楚栩雲錯愕地望著他。




什麼事?




殷徐照不反抗,他要反抗了!




楚栩雲努力地想掙脫他的手,可妖族的力量豈是凡人可比,直到殷徐照脫到只剩裡衣時,殿門終於被人一腳踹開。




“夠了。”




一道冷然聲音響起,殷徐照一個激靈,指尖微顫了瞬,抬眼看向門邊的人。




鬱逞捏著狸妖的後頸,眼眸微眯,“殷徐照,把衣服穿上,別髒了仙君和我的眼睛。”




聞言,殷徐照冷冷啐了一口,“誰稀罕讓你看,本座是給仙君看的,他喜歡看。”




他跟鬱逞這些年結下的樑子只多不少,被鬱逞看見他自己還嫌不夠噁心的。




“他喜歡看你?”




楚栩雲認真地搖了搖頭。




雖然殷徐照是很好看沒錯,但是他沒看,真的……至少沒仔細看。




鬱逞淡嗤了聲,“你實在不瞭解仙君,他根本不會記得像你這樣無足輕重之人。”




話說出口,鬱逞的心也刺痛了下。




他也是一樣。




在楚栩雲心裡或許沒有誰是最重要的,所以根本不會記得他們。




“他記得。”殷徐照攥住楚栩雲的手腕,求證般道,“你告訴他,本座的小字叫什麼?”




楚栩雲搖了搖頭。




鬱逞說的對,他真的不知道。




殷徐照這下真有點急了,“那本座的稱號你總記得,提示你,有個龍字。”




“……”




楚栩雲頗為為難地看向他,那眼神彷彿在說,求你別考我了。




殷徐照倒抽了一口冷氣,雙眼通紅,“楚栩雲,你當真涼薄,本座好歹給你寫過三千字的信,你怎能全然忘記我。”




楚栩雲默了默,他也不知為何,自己每日都有很多信收,開始還看過幾封,基本都是弟子們給他寫的表達崇拜之意的信,後面信太多了,所以字多的他懶得再看。




“三千字,你寫話本子呢?”鬱逞毫不留情地笑道。




“與你何干,本座樂意。”殷徐照猛然抬眼看向他,“就算他不記得本座,本座今日也絕不會由他跟你走,遲早有一天他會記起本座。”




鬱逞斂起笑意,淡聲道,“你也配。”




“本座不配?你跟本座做的事有什麼不同?”殷徐照冷笑了聲,“第一個妄圖把楚栩雲鎖進魔宮的人可不是本座,是你!”




鬱逞陡然陷入沉默,無言反駁。




他的確沒有立場評價殷徐照。




一個是魔,一個是妖,同樣都罪大惡極,同樣都卑鄙無恥。




殷徐照的一句話,便像把他所有偽裝都撕了個粉碎般,將那顆陰暗潮溼醜陋又自私的心剝露人前。




鬱逞知道自己配不上楚栩雲,當年那個約定,說不定只是因為楚栩雲對他那副悲慘可憐的模樣感到於心不忍,所以才說等他及冠之後就和他成親。




他卻一直把楚栩雲的話奉為圭臬般,反覆告訴自己,他沒有錯,是楚栩雲虧欠自己在先,本就是自己騙自己罷了。




如果沒有楚栩雲當年那句承諾,鬱逞斷然不可能在魔域的屍山血海裡走到今天。




有時鬱逞也會在想,如果今日更強大的人是殷徐照,把楚栩雲擄走的人也是殷徐照,又該是怎樣一副場景。




興許他和殷徐照在楚栩雲心底本就沒什麼區別。




畢竟,對楚栩雲來說,他和殷徐照都不重要,就像過眼雲煙一般,不曾在楚栩雲的記憶裡留下任何顏色深刻的影子。




他緩緩抬起眼,對上不遠處靜默立著的楚栩雲,他的眼睛那般沉謐幽深,彷彿能夠看穿自己所有骯髒的心思,難言的自慚形穢感再次席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