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深淵





意思是,他在看書。




宗主深吸了一口氣,“先別看了,我跟你繼續說,那孩子不能教給他法術,否則遲早有一日會反噬你。”




話音落下,楚栩雲身形又是一顫。




那隻毒蛇在“咬”他。




鬱逞輕輕掐了楚栩雲一下,提示他自己還在這裡,如果不想被發現,就不許答應宗主的話。




在鬱逞毫無威懾力的威脅下,楚栩雲搖了搖頭。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宗主有點想掐人中,“你有沒有想過,日後他若是闖了禍,那遺世臭名會一併落在你頭上?你再仔細想想,我說的話何曾害過你?”




楚栩雲不知在想些什麼,低垂眼睫,看向了書桌下——一雙灼灼滾燙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彷彿自己膽敢說出半個不合適的字,就會撲上來把他吃掉。




“剛剛我就好奇,你到底在看什麼,真的只是在看書?”聽到宗主的話,察覺到對方湊近的腳步,楚栩雲猛地收回眼,一腳將桌下的鬱逞踩進了更深處的角落,而後把書再次舉起來。




剎那間,鬱逞感覺五臟肺腑都被踩挪了位,最關鍵的是,那隻腳踩的地方不對……




他努力想挪開楚栩雲的足靴,可楚栩雲這次壓根不給他任何鑽出來的機會,鬱逞強忍不住,剛想出聲,卻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




楚栩雲居然不知在何時把他的嗓子弄啞了!




什麼正道仙君,分明就是個冷血混蛋。




那隻足靴正正好踩在鬱逞的腿間,讓鬱逞額頭冒了一層




()冷汗。()




萬一再踩一下,他的人生從十三歲就可以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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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楚栩雲沒有那麼狠毒,在鬱逞聽話之後,便也不再強行壓著鬱逞,只是那隻該死的足靴還是沒有從那個地方離開。




鬱逞認命了。




宗主自說自話了足有半個時辰,得不到楚栩雲的回應,終是忍不住拂袖離去。




殿門開了又關,楚栩雲才低頭看向書桌下,看到鬱逞已然紅透的耳根。




他伸出手,輕輕貼在鬱逞的額頭上,像是以為鬱逞生病了。




鬱逞卻倏地甩開他的手,自書桌下飛快跑出來。




他看也不看楚栩雲,將要離開寢殿的時候,肩膀倏忽被人輕輕按住,他警惕地回過頭。




面前是一把學徒木劍。




鬱逞微微怔忪片刻,指尖蜷縮起來,半晌,又連同糾結的內心一併緩緩舒展開來,他將那把木劍接過,而後轉身逃出了楚栩雲的寢殿。




他不討厭楚栩雲,也不喜歡。




硬要說的話,他覺得楚栩雲是個奇怪的人,奇怪到有些特別。




明明可以把他丟在魔域自生自滅,卻非要力排眾議把他帶回來。




明明可以按約定好好教導他法術,卻突然避而不見把他晾起來。




明明可以聽宗主的話把他趕走,明明可以不用偽裝成他不在,只要大方將他交給宗主就是。




楚栩雲卻還是要把他藏起來,哪怕被他肆無忌憚地觸碰。




鬱逞突然很想知道,楚栩雲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彼時他並沒有想到,好奇深淵下的風景,是墜入深淵的第一步。




*




成親第二日,魔域難得下了一場清涼小雨,驅散連日連綿不斷的熱氣。




立夏將近,換季多雨,夜溫驟冷,楚栩雲被人折騰了一整夜,翌日一早果然染上風寒。




自修煉以來,這還是他頭一回真正生病,頭昏腦熱,渾身乏力,連從軟被爬出來的力氣都沒有,當然這其中也包含一些其他原因。




鬱逞愧疚不已,精心準備的飯菜,楚栩雲也吃不下了。




更不巧的是,鬱逞從未生過病,魔宮裡也沒有備著凡人生病時要吃的藥,只得派了幾個魔修去凡間尋醫問診。




“鬱逞,好熱。”楚栩雲半眯著眼,窩在軟被裡,腦袋上擱著一塊溼毛巾。




鬱逞伸手去拿下那塊毛巾,已經被楚栩雲的體溫染熱了。




他心疼萬分,低聲道,“再等一等,大夫馬上就到。”




這樣下去,阿栩會不會死?




當凡人實在太麻煩了,總之阿栩現在已經跟他結契,他不如直接把那縛仙繩除去,還阿栩法力,說不定病立刻就好了。